多忧也确实饿了,再加上邢天一流的厨艺,这一碗粥还真没把她喂饱。一锅两碗全部下了肚,多忧还觉得意犹未尽,但她不争气的肚子却再也撑不下了。吃饱了饭,多忧精神起来,怎么都睡不着,又什么都做不了,看着自己的手腕直发呆。邢天说是到市集买点东西,让她自己先呆在家,多忧这一等便等到了夕阳落山。邢天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他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多忧伸长了耳朵,外屋的大门却迟迟没有声响传来。多忧着急了,硬撑着无力的双腿下了地,稍微一用力那疼痛就如双脚被斩断一般。多忧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却又咬紧牙继续的的向外屋爬去。大门就在前方,多忧费尽了力气摸上了门,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气恼的多忧使劲的捶起了门,砸的左手通红,头脑发晕。门外的锁响动起来,门向内推开,邢天拎了一篮子不知什么东西站在门口,一脸的倦意。多忧的担心与焦急全部转化成了恼怒,他去哪了晃了这么久,又为什么要把门也锁上?多忧还没开始盘问,邢天已带着点微薄严厉的语气责问道:“你怎么不在床上乖乖躺着?真想一辈子都瘫在床上是吗?”多忧马上又委屈起来,她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不敢与邢天质问的眼光对视。“我担心你嘛,你这么久不回来……”多忧小声的说着,不时偷瞄一眼邢天的脸色。邢天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弯下腰来抱起多忧,他的身子震颤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又出现了不相称的红晕,似乎是稍微踉跄了一下,稳住了身形,才将多忧抱回里屋放在床上。
“你到底干吗去了?”多忧对于邢天将她反锁在屋里的举动十分不满,见他脸色梢缓,立即又不死心的问了出来。邢天扶着她坐好,说道:“你自己都不会算算路程吗?我才去了多久?你将我看的这样紧,这样的依赖我,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难道你便活不下去了吗?”多忧低着头,小声道:“你若不在了,我就去死。”邢天叹了口气,说道:“别说傻话了,你的路还长,多想想快活的事吧。我去给你弄东西吃。”邢天迅速转身掀起门帘走了出去。多忧的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无由的惊惶,一种凄冷的无助,一种绝望的酸涩。多忧看着飘荡的门帘,隐约听到了咳嗽的声音,再仔细听时,却已什么都没有。多忧叫了几声,邢天没有答应,厨房传出了水声切菜声。多忧按住了心口,那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觉得邢天似乎离她很远,他身上已没有了往日温暖,他的话语也失去了往日的关切,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要她答应他永远不要离开他身边,为什么刚才会说出万一那两个字眼?不要万一,她就是要将他拴在身边,上天下地,寸步不离。
梦很苦,没有一丝的欢笑,梦中的多忧一直的处在无助的心悸之中。茫茫的黑暗让她摸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能为她驱散寒冷与恐惧的人却并不在身边。她寻找着,奔跑着,在黑暗中大叫邢天的名字,声音一出便被黑暗吞噬。这空洞的黑暗到底蔓延到了世界的什么地方?为什么一直跑不到头?心很痛,快要碎掉,那是情蛊在心中绝望的挣扎。多忧从那恐怖的噩梦中醒来,邢天就坐在她身边,靠在床架上,手一直的被她紧抓在手中。多忧放下心来,却又马上紧张起来,邢天的手好凉,朦胧的月光下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多忧拍了拍邢天,他没有醒来,多忧奋力的坐起来,探在了他的鼻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