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就是利用这点骗人吗?”刘伟用老烟枪自己的话来反问他。
“人不可欺,只能自欺!”老烟枪再次强调他的口头语,然后解释道,“老天爷给每个人的智商都差不多,谁也骗不了谁。但有些人就是不相信自己,非要寻找什么秘诀和捷径,他就是在自己骗自己。我们只是善于发现这些人,然后顺着他心意说话,就能帮着他自己骗自己。如果他们相信自己,不去寻找所谓的成功秘诀和捷径,我们的智商无论多高,都骗不了他!这就是我说的,人不可欺只能自欺的道理。”
“那你怎么帮助他们自己骗自己呢?就用易经吗?”
“这是秘密!”老烟枪举起手里的白布卷,神秘地笑了笑。可是,不说他又耐不住性子,就对刘伟说,“不过,我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既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我这个行当的。其实,周易八卦还有我手里的这些玩意都是道具,我们真正的秘诀是经验。我所依赖的就是我自己七十二年的生活阅历。我不跟你吹,只要有人在我面前走两步,再盯着他的脸看上几秒钟,我就能把他的近况看个**不离十。”
“你就吹吧!”刘伟斜了一眼老烟枪,“咱俩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情况你能看出来吗?”
“你么……不太好说。”老烟枪摇了摇头。
“嘁!”刘伟又扔给老烟枪一支烟,帮他点着了,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你这人挺复杂。”老烟枪吐了一口浓烟,“你身上有股子儒雅之气,还有点痞子味道,好像上过天,也入过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却在最底层里挣扎。我觉得……你身上好像还有一股子监狱里的发霉的味道,你是不是在大狱里滚过啊?”说着,老烟枪见刘伟脸色突变,又急忙解释道,“哦,你别生气,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
刘伟刚吸了一口烟,听了老烟枪的话,心里一惊,就被烟呛得连声咳嗽起来。老烟枪急忙帮他拍了拍背,笑道:“看来,我说对了。”
刘伟平息了咳嗽以后,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阅历!”老烟枪很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最近的情况。”
“你说。”刘伟又是一惊。
“你面色发黄,眼圈发青,脸上有倦怠之色,说明你这几天贪于房事,导致肾阳亏损,中气不足。”老烟枪瞥了一眼刘伟,嘴角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我说的可对?”
刘伟想了想,说:“这也没什么,有生活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
“刚才我就说了,你不高兴是为情事所伤。”老烟枪见刘伟不服气,又说,“你印堂发黑,心神不宁,这说明你跟你的情人闹别扭了,而且你认为是她有负于你,所以你才如此生气。我说的可对?”
刘伟大骇,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江湖术士竟然有如此的本领。
老烟枪见刘伟发愣,又笑道:“小伙子,我是不是又说对了?”
“嗯。”刘伟不得不承认,又请求道,“既然老先生已知我的情况,还望能指点一二。”
“你我也算有缘,我就跟你随便说两句。”老烟枪笑了笑,又正色道,“按中国传统文化讲,世间万物的根源无非阴阳,也就是一黑一白而已。但纯黑纯白是世界形成之前的颜色,它们只有相互融合了,才能构成大千世界。这也就是说,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是阴阳、黑白相调和的产物。既然是阴阳调和,黑白相容,那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就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就像一滴墨汁掉进清水里,你还能说清楚哪个是白,哪个是黑吗?这个道理,你能听明白吗?”
刘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那好,我们再来说你和你朋友的事。”老烟枪继续讲,“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你的那个女人既不是仙女,也不是恶魔,她就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既然她是普通人,就有普通人的缺点和优点。因为她也是由阴阳、黑白组成的,所以她既不是纯白的,也不是纯黑的,而是灰色的!你的问题是,过去把她当做了纯白的人,而现在又把她当成了纯黑的人。由白到黑,这瞬间的变化太快太大,让你一时无法接受,所以你就非常伤心,也非常生气,总觉得她骗了你。我说的,对不对?”
刘伟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该怎么办?”
“摘掉眼镜。”老烟枪斩钉截铁地说。
“眼镜?”刘伟诧异,“我没有眼镜啊!”
“你有,”老烟枪笑了笑,“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一个无形的眼镜,就是心里的条条框框,也叫做成见。摘掉你的眼镜,相信她原本就是灰色的,这样你就能看到她的本来面目了。只有看清她的本来面目,你才能发现她的缺点也能发现她的优点,慢慢地你还是能接受她,喜欢她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纯白的人,更没有什么纯洁无瑕的情感和事情,包括你、我、他和所有的人,我们都是灰色的。既然如此,那你凭什么要求你的女人是纯洁无瑕的呢?”
“可是……”刘伟想起苏娜被那个中年男人搂着的样子,还是耿耿于怀,“她——”
“我不想了解具体情况,”老烟枪打断了刘伟,“你需要记住一点,这世上的所有人以及所有的事都是灰色的,根本就没有非黑即白这回事。好与坏,对与错,那是学生思维,是老师留给学生的一大错误。现实世界根本就是不是对与错、黑与白那么简单。因为所有的人和事,都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都是灰色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吗?”
“都是!”老烟枪的语气非常坚定。
“世间万物都是灰色的!”刘伟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又想起柳若兰也说过类似的话。
老烟枪见刘伟有所领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刘伟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也!当你真的弄懂了这个道理时,你就能看到真实的世界了。到那时,你既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也不会轻易地指责别人。”
“那相信谁?”刘伟的思维完全被老烟枪带着跑了。
“你自己!”老烟枪按着刘伟的肩膀站了起来,“好好领悟吧,这个道理值得你用一生的时间去领悟。好了,好了,我得走了。”
“老先生,你等等。”刘伟快速跑向烟摊,买了一条大云回来,双手平举着递到老烟枪面前,“些许微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老烟枪收了礼物,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老烟枪走后不久,刘伟就退了火车票,然后打开了手机。手机刚刚打开,就接到了苏娜的电话:“小伟,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为什么关机?你知道我很担心吗?”
“哦,哦,刚才没电了,我刚发现。”
“你在那里玩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没去。”
“没去?”苏娜大吃一惊,“你在哪里?”
“火车站。”
“火车站?”苏娜诧异地问,“你去那里干嘛?”
“我想回家,但现在不想了。嗯……你别问了,开车来接我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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