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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的另一面——说说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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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从四德”是中国古代为妇女设立的道德标准,后来逐渐成为束缚女性的封建工具。到了民国时期,有个人站出来说:现在男人也应该做到“三从四得”。哪“三从四得”呢?“三从”就是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命令要服从,太太说错了要盲从;“四得”就是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花钱要舍得,太太打骂要忍得。新“三从四得”的倡导者是个男人,他就是胡适。

胡适与太太江冬秀的婚姻被称为“民国一大奇事”。他们一个是留学海外多年的大教授、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一个是半文盲的小脚女人,闲暇时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他们的姻缘是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算命先生的凑合之下定下的。极力倡导“全盘西化”的胡适为什么乖乖地接受了包办婚姻?在婚后不久写给好友的信中,胡适吐露了心声,他说:“吾之就此婚事,全为吾母起见,故从不曾挑剔为难。今既婚矣,吾力求迁就,以博吾母欢心。”胡适是个孝子,同意这桩婚姻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母亲。

江冬秀比胡适大一岁,胡适属兔,她属老虎。结婚后,这只兔子被老虎“管”得严严实实。江冬秀一来烧得一手好徽菜,抓住了胡适的胃口;二来她虽然是个传统女性,却不死板不保守。胡适鼓励他多写家书,她虽然认字不多,仍然坚持不懈地写。胡适到莫斯科出差,给太太寄了一束花,江冬秀回信说:“谢谢你的花,这花有点像做酒曲的,花颜色狠好。”酒曲的意思大概是说花的颜色很浓。江冬秀大字虽不识几个,但在胡适面前从不自卑,关键时刻绝对震得住场面。胡适闹过婚外恋,愤怒之下的江冬秀将裁纸刀“唰唰唰”扔了过去,并威胁说先杀掉与胡适的两个儿子,再自杀。这当然只是气话,但胡夫人性格之泼辣倒也可见一斑。

胡适对这位太太是既敬且畏,他常常调侃,说自己是“怕太太”协会会长。

一次,一位朋友从巴黎给他寄了十几枚古铜币,上面铸有“p.t.t”的字样,读起来谐音正巧就是“怕太太”,胡适就说这些铜币可以作为“怕太太”

协会的徽章。胡适在北大当校长的时候,正值二战,他就在课堂上发表了一番“怕老婆”与“民主”的宏论,说呢:一个国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就容易民主;德国、日本文学很少有怕老婆的故事,所以不易民主;中国怕老婆的故事特多,将来必能民主。他还提到与德日同属轴心国的意大利,不过是拿来作为反例。他说意大利有很多怕老婆的故事,所以一定会跳出轴心国的。果然,四个月之后,意大利便向盟军投降了。能从“怕老婆”中觉察国际政治的走向,胡适的“怕老婆” 怕得实在有水平。

这桩典型的“小脚与西服”的婚姻,稳稳当当地维持了一生。有人说这是因为江冬秀强势和胡适的隐忍。其实世上哪里真有“怕老婆”这回事。

这“怕”只是幽默的说法,其中的深情、宽容和智慧,外人未必能看懂。

就在胡适去世前两天,他专门找来自己的秘书,嘱咐他帮自己重买一所房子。

因为现在的住所是公家宿舍,不许打牌,而太太江冬秀最爱打麻将,所以要另买一处房子,给太太住。后来胡适突然过世,江冬秀悲从中来,忍不住对长子长叹:“做人做到你爸爸这样,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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