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他,她质问道:
“是吗?井先生,你承受不起吗?既然你承受不起,当初那样的报复,你认为我一定承受得起?那样的隐瞒,我也承受得起?跟你所做的事比起来,这样就承受不起了?你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差了!”
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直到这时才找回自己,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的到来已经引起搔乱,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请你离开。”
她说着弯腰捡起大提琴,转身就走。
他的手再次伸向她,却擎在了半空中,没有抓住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离开,只留给他一个绝然的背影。
爱上的老板一直躲在舞台下面,此时已经傻眼了,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颠颠地跑上舞台,就差没给井晨风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井总,实在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是我的疏忽,全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找她,一定让她给您赔礼道歉,一定,一定……”
“你敢?”
面对老板的道歉,他只是冷冷地给出了两个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思马上跑上舞台,将爱上的老板拉走了。
“蠢货,那是总裁夫人,你居然敢让她在这里当保洁员,赶紧辞了!”
陈思边走边小声嘀咕,他得为总裁着想啊,这好不容易找着了,还不赶紧领回家?
“啊?”
爱上的老板张大了嘴巴,吓得说不出话了。
井晨风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他没有抓住桑幽幽,这时却叫过了陈思:
“清场,叫人封锁所有出入口。”
“是。”
陈思答道,马上下去办事了。
很快,爱上今晚的好戏落幕了,若大的空间里空空荡荡,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末末与贾如坐在舞台上,还没有从刚才的大戏中脱离出来,两人神情呆滞,好像被人打了当头一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们当时就站在舞台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们听到井晨风说,“跟我回家”,“我很想你”,“不要再惩罚我了”……
真想不到,酷酷的大总裁,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动情的话,而且越酷的人说出这些话时,好像越能打动人心。
“真没想到,伊伊居然是井晨风的女人,她真是深藏不露啊!”
末末支着下巴感叹着,贾如却始终一言不发。
“谁能想到一个整天兢兢业业的保洁员,与垃圾脏水打交道,挣着一脚踢不倒的工资的女人,会是大总裁的老婆?”
末末继续感叹,
“完了完了,我偷了她的戒指,大总裁不会怪罪下来找我算账吧?完了,这下全完了……对了,还有伊伊,这下要回到她的凤凰窝了吗?唉……如果我是她,该有多好啊!”
是啊,贾如也希望自己能是桑幽幽,可惜,桑幽幽只有一个,谁也代替不了。
爱上的晚上从来没有这么清静过,桑幽幽拿着扫帚、抹布,在一级一级地打扫着楼梯。
她知道,井晨风一出现,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她辛苦经营起来的平淡生活很快便会付之东流。
也好,总要面对的,一天不离婚,他们之间就会牵扯不清,她问了自己很多遍,想跟他怎么样?答案总是那一个:划清界限。
楼梯上出现了一个影子,从上到下,渐渐将她笼在了里面。
不用问,也知道那是谁。
“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沉沉的,带着伤痛过后的沙哑,她依然那么熟悉。
她不想跟他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冷漠的态度应该能说明一切了吧,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他又问。
她在心里冷笑,大总裁似乎有些变化,她想起了从前,摆明了是他错,可他却仍然霸道地禁锢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他的骄傲呢?他的自尊呢?他那高高在上的气质呢?都可以不要了吗?
她仍然在认真地扫着楼梯,擦着栏杆,却淡淡地开了口:
“离婚,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她那么轻易地就说出了“离婚”两个字,一如从前的她,那种冷漠让他痛到骨子里,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他用力吸了口气,他要忍,他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再对她动粗。
“不可能。”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了。”
她收起工具就走,又是背影,他还要看她的背影看到什么时候?
“桑幽幽,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她的脚步顿住,果然,他还是那个他,不曾改变过。
想了想,她转过身,面对他,看着他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我也没必要再躲了。首先,我要告诉你,不要想着动歪脑筋,比如,把爱上买下来,做为你的私人工具来对付我,或者威胁老板辞掉我,让我流落街头无处可去,你好趁机把我掠回家,更或者警告天江市所有的招聘单位,让他们不许录用我,让我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去找你……诸如此类电视剧中的狗血桥段,都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你应该知道的。”
他有些惊讶,她居然对他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这么冷静、凌厉,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没有爱,所以可以变得冷静?
想到她已经不再爱他,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那种类似心脏病的感觉又滚滚袭来,他的手按在胸口上,靠着墙壁大口地喘息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