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苏意连施舍个眼神都欠奉,兀自垂首于手中事务上,由着展纭飞气不过在屋内跳脚。
“我就不明白了,你即喜欢翼王,怎么没见你行动,日日在府里做事一点不心急?”展纭飞看不透燕苏意到底想些什么,“喜欢就要抓在手里,眼下的情形完全不似你原来的作派,难道你怕了,因为翼王拒绝过你一回,还是说你爱翼王却胸怀博大到将其放手的地步?”从未见过燕苏意为一件事婆婆妈妈愁眉苦脸却无一点行动的意向。
“还是说你在怕两国因翼王一人重启战事?”沐国皇帝把翼王当心尖捧在手心里,燕苏意是想触碰却有心无力,展纭飞为此事困扰旒,奈何燕苏意就是不开口,心事埋藏于心谁问也不说,愁死人了。
“你不会是想等到你登基那一日,昭告天下以一国帝王的身份迎娶翼王,这样你二人身份上差距缩减,也算老话说的门当户对。”展纭飞可谓猜了一溜十三招,就是不见燕苏意吱个声,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给个准话能死啊!
“你到是说个痛快话,真为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法子,总好过搁在心里折腾自己。”展纭飞实在气不过,燕苏意不会是为情所困至此,原本多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犹犹豫豫不敢出手的怯懦模样,真想动手赏两巴掌,将之打醒,不就是个女人,世上女人千千万又何必在翼王一棵树上吊死。
“真等到你登基那一日再行动手,翼王只不定又娶了谁为正妃,或者同沐国皇帝琴瑟和鸣两相谐,到时哪有你插足的地方。”展纭飞本想说珠胎暗结的,话到嘴边深觉不恰当就省了,说真的他真想用这个词好刺激一下燕苏意,有没有个男子气概,简直要把人急疯不可。
“翼王如今年约十九,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别说拖个一年两年。女儿家年华就那么几年,说真的翼王是长的好,你不会是被美色所迷吧?”展纭飞越说越偏离主题,都快语无轮次想什么说什么。
“说我作何,你呢,年岁也不小了怎么没找一位红颜知己相伴?”燕苏意从未发现展纭飞这么能唠叨,也知其好意。只是心里乱。一时理不出头绪没有下一步打算。
“怎么想转移话题,好端端的别想着把话头牵扯到我身上。”展纭飞完全不上套,“我即使没有心仪之人也有几个可以对酒当歌的美人相伴。不像你怎么看怎么像渐入佛门的苦行僧。”
燕苏意长叹一声搁下笔正视展纭飞道:“不是我不去找翼王而是怕牵连翼王一生。”眼中带出浓浓的哀愁。
“怎么个意思?”展纭飞怎么就听不明白,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叫牵连,燕国好好的百年之内倒不了。怎么像是要别离的寓意,想法太不好了。脸面变了变。
“笼罩整个燕氏皇族的病,也就是所中的毒会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难以料定是否会对翼王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起初燕苏意是有信心的,因为他隐约觉得自己和弟弟非燕皇血脉。然而自密室翻出的书籍中有关女子服用药物,也就是沿花用以延续子嗣的药大有问题,是以自己不敢确定。母妃当初服用之后是否有隐患留存体内,太医院那帮废物根本看不出问题致使信心全无。正不知该如何取舍。
“要不这样,你带着药凡是你所怀疑的都带去。”展纭飞听明白燕苏意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太医又查不出,怕殃及翼王不知舍还是留。
“去哪?”哪还有神医,燕苏意最保底的是寻民间医术高的大夫来诊。
“你怎么这么笨。”展纭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燕苏意,“当然是去见翼王,你就如实说,并表示大家都是相处久的老旧识,万一你要是真出了事燕国必定大乱,沐国再想置身事外也难,毕竟是块肥肉,外族蛮夷虎视眈眈想她翼王没这个心力应付两处乱局,不管你是装可怜也好,摆事实讲道理也罢,粘着翼王,老话说的好日久生情,沐国应该能人不少或可解你眼下难题。”
“干坐在此也不是个办法,你真打算这样下去坐以待毙?”展纭飞提议,“出去散散心也好,翼王鬼主意多还怕解决不了眼下问题。”
“我敢保证,翼王绝对在研究药方,好奇心谁没有,再说还有个卫国皇宫,那里的藏书颇多,兴许有一线生机。”展纭飞指代的是翼王没让燕苏意抄录的那些重要的文献史料。
“我走了燕国怎么办?”燕苏意顾忌颇多,实在是抽不开身远去沐国。
“想个庄重将燕鸿逸调回来,卫地扔给翼王正好,她不是要管吗也替你解决一块心病。”展纭飞敢大胆将卫地丢给翼王就是坚信翼王一言九鼎的秉性,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歪念的,更何况燕苏意不是要找翼王叙旧,粘上翼王还怕她背后做手脚。
燕苏意就展纭飞提出的意见仔细思量后点头应下,无论如何此为一条出路,总比自己困死强。
翼王府,温浩数日来频繁同罗鑫走动,温罗两家皆投身在大皇子门下,两人通了气后走的近不为过。
翼王府中十分冷清,不知是人少的过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给人一种空寂的感觉,温罗二人刚进府还老实了一段日子,实在是对翼王府冗长的规矩骇住了,生怕拿自己等人开刀。
时间一长就不这么觉得,温罗二人发现自从御花园那日被翼王钦点为侍君就只见过翼王一面,之后入得王府再不曾见过,翼王就好像将新进府的三人给忘了,进出往来传话的多是翼王身边得力的两名侍女红明和红蕊,而府中的其他下人除自己分内之事外还真使唤不动。
曾经不大相信的温罗二人试过两次结果令两人恨得直咬牙,暗地里将府上的死奴才咒了个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能这样,翼王府这是什么规矩,活像个冰窖一点生趣也无。
两人的家中曾有话带到,让两人好好的拉拢翼王,两人气的是有口难言,正主连个面也不露,他二人就像被遗忘似的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说惬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两人根本没有定性,每每过着无趣的日子是个人都得逼疯,哪像旁边院子里的病鬼,整日呆在屋子里不出门,比大家闺秀还闺秀,也不知能活几日。两人难免瞧洛长青不顺眼,暗地里不知编排洛长青多少回,当个乐子互相调侃一解往日里的枯燥乏味。
无多闲功夫同洛长青交好,只因其人实在是没有多少利用价值,拉拢此人实是不必要,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温罗二人待的日子久了发现一件事,那便是翼王很少回府,这里的回府指的是回府过夜。
“我都快要怀疑我们是不是在住下去就要长毛了。”实在是太无聊的被当成摆设没好到哪里去,罗鑫不无抱怨道,“家里隔三差五催催催,也不想想你我如今是何情况,催命似的也要翼王回府见到人才算,一月中见一次已是烧高香。”
“坊间传言至少有一半可信度。”温浩轻拨着茶盏中上下起伏的茶叶道,“翼王深得圣宠,常常夜宿宫中,还不是后宫。”
“你怎么不说后半句。”罗鑫一脸嫌恶道,“皇上宠幸翼王想必该做的都做全了。”话意中暗指翼王委身于皇上开了荤。
“罗鑫!”温浩低声警告,“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里是翼王府,小心隔墙有耳。”虽说有两人的丫环在外看着,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
罗鑫挑挑眼眉不以为然道:“别人不都这么认为,怕什么,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一点没有为一句话惹上麻烦的畏惧。
“那是别人。”温浩对于没有脑子的罗鑫实在头痛,要不是罗鑫有利用价值他才懒得找这样的盟友,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怎么这么胆小?”罗鑫扫了眼处处谨慎的温浩,“放心我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没白痴到在翼王面前出丑。”
温浩忍了又忍不愿同罗鑫计较,只要罗鑫不拖自己后腿就行,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
“翼王不出现我们要熬到什么时候?”罗鑫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心里急躁脸上表露无疑。
温浩无法回答罗鑫自己也不清楚,只说有耐心等下去,实在不行让外面的亲人在外多探听一些翼王的动向,便于他二人在府内活动。
“翼王府下人这么少又那么的傲气,是否在变向的隐藏某些不想让外人知悉的秘密?”罗鑫闲来无事脑子不免想些有的没的。
“有可能。”可惜他二人谁都难迈出院门一步,有胆子去探查王府中的一切,王府规矩甚严实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被玩里头,到那里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罗鑫刚想说闲的发毛要不去探一探,就被温浩用凌厉的眼神制止,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终是未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