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亮,声音嘶哑,激动地问道:“此话当真?你没有骗我?”这满腹心机的鬼师爷能有这般好心,会帮她瞒住从前的劣迹?
她狐疑地看着他,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眼底的不信。
陆息彻心中颇为不舒服,还是忍耐着性子回答道:“没有骗你,他并不知情。”赵剑人区区一位师爷,怎会知道卫鱼过去的往事?陆息彻觉得自己没有骗她。
殊不知卫鱼想的是便是他的感受,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便是聪明绝顶的他自己。
“你方才在内室与何人说话?”陆息彻差点忘了正事。
今日正是他考察全县经济之日,他领着书童来到兰春记门口,恰好瞧见卫鱼和一位高大男子走进店铺的内室,他心中愤怒不已,一个冲动便冲进店铺,想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卫鱼还在为他揭自己老底之事生气,本来二人之间好好的,她还想为哥哥之事道歉,谁料他一开口便是伤人之言,她如今气顺了,自然还是不会有好脸色,心不在焉地答道:“我谈生意,为何要告诉你?”
他又不是她的夫君,她的私事,他没有资格管。
被甩了一个“和你没关系”的眼神后,陆息彻心中又来了气,用不着他来管?哼,他今日偏偏就要管!
他倒要看看,里面的男人,到底是何人!
陆息彻嘴角一勾,抬脚飞快地往前走,先是绕过身前的她,再直直地往里间冲去,卫鱼“哎呀”叫了一声,一个麻利的转身,用手拉住他的手臂。
陆息彻脚步一顿,瞬间呆在了当场。
夏衫的料子轻薄,即便相隔着一层布,她的芊芊素手却也好似碰在了他的皮肤上,那种软软滑滑的触感,几乎渗入他的每个毛孔里,惹得人心猿意马,陆息彻倒吸一口凉气,脸“刷”地红了。
她用的力气分明不大,却如同使了什么定身术,让他全身僵硬如木头,不敢动弹半分。
“松、松手。”陆息彻别过脸,尴尬地提醒道。
卫鱼讪讪地收回了手,大为皱眉道:“你激动个甚么劲,为何不能听我慢慢说?我是怕你冲撞了贵人,万一得罪人怎生才好?”
里面坐的那位和恭王府有关联,而陆息彻只是一位县衙的小师爷,连品级都没有,就算加上整个乌川县,他都斗不过当地势大的王族。
更何况,卫鱼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恭王府秦公子才貌俱佳,长相风流,陆息彻本就对她为敦郡王府秦公子跳湖一事耿耿于怀,万一他又误会什么,去自己“未婚夫”面前告状,那她便得不偿失了。
“放心,我只瞧一眼。”陆息彻还在回味方才手臂上的触感,没有留意到卫鱼突变的脸色,仍然不肯退让半步。
卫鱼脸色铁青,又被他气得个倒仰。
只见他挑开帘子的一角,自顾往里头张望,卫鱼自暴自弃地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她咬牙切齿地想道,干脆让他瞧个彻底,最好是得罪恭王府,让他今后吃不了兜着走。
卫鱼还未跨出门槛,便听后头传来他的声音:“咦?你过来瞧瞧,除了店主以外,内室并无他人。”
“你又诓我?”卫鱼不信邪了,秦公子那么大个人,怎会突然消失?
她走到门框边,将半个身子探进内室,此时,胖店主正坐在桌前喝茶,瞧她又折了回来,抬头道:“小姐,您取回银票了?”
“不,还要劳烦店主再等候些时候。对了,方才那位秦公子去何处了?”
店主答道:“秦公子说,小姐从前门出去,他为了避嫌,还是从后门走。”
卫鱼转过身,向陆息彻丢了一记白眼,嘲讽道:“你看看,是你想多了罢,人家光明磊落得很。”
这回,她终于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
没有看见秦公子的真容,陆息彻嘴角下抿,神情十分不悦。
看见他不开心,她便开心了,心情简直好到了天上,卫鱼将手背在身后,笑容满面,故意抬高了声音:“听说哥哥为我出气,曾经去寻过你的麻烦,你可有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