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陆息彻添麻烦,让乌川县的人知道这间铺子是她开的,卫鱼出门前后都会换一身衣裳,在铺子巡视时,掌柜和下人只能称呼她为姑娘。
碧叶将声音放得很小声,可是秦朗月还是听见了,他的心中闪过一道不耐,巴不得陆息彻此刻闯进来,自己气一气他。
可是,若他这般行事,未免太早打草惊蛇了,今后若想再接近卫鱼,怕是要难上加难。
“姑娘,我手中还有一件要事,不宜久留,便先去了,望姑娘见谅则个。”秦朗月告罪道。
卫鱼忙道:“秦公子慢走。”
秦朗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从前门离开了。
秦朗月前脚刚走,陆息彻随后便至,他一进入铺子堂中,便板着一张脸,对着卫鱼劈头盖脸一阵批评:“你身子不适,为何背着我从家中出门?万一累了,或是被风吹伤了,那如何是好!”
陆息彻本在前堂处理公务,听衙门口守门的老郭汇报,说是瞧见有一辆熟悉的马车从门前过,他派人去后院打听,这才发现他家夫人已经出了门。
卫鱼在乌川县没什么亲人,不可能去别人家中做客,加之这几日又来月事,更不可能外出游玩去了,陆息彻想了片刻,猜测她应该去了新买的铺子上瞧生意去了,想到此,他当场便坐不住了。
因为他还未来得及换下官服,不适宜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于是,他便令车把式将车往铺子后院开,再从后面的仓库进来。
“什么叫做背着你,难道我今后出门,都得向你请示不成?”卫鱼撇了撇嘴,只觉得他话中意思有误。
她是被他骗着嫁进家门的,二人本就是合作关系,他怎可干涉合作对象的行为?
陆息彻的脸一下黑得彻底,气得嘴角直抽抽:“我们已经成婚了,我们是夫妻!”
“……”卫鱼好一阵尴尬,抬起下巴,“咱们……何时说过做夫妻了?”
分明是说好的合作关系,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更何况,她还没有原谅他骗婚的事情。
陆息彻捏紧了拳头,嘴唇发白,没想到在她的心里,他竟然连一个丫鬟都不如。至少,碧珠和碧叶还能跟着他,而他却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算了算了,谁让他对不起她,算计她进了家门呢?
陆息彻在心中念了一遍清心诀,这才缓过了气来,他心道,卫鱼之所以将二人的关系分得清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欺骗。至于二人如今的尴尬关系,只要他坚持下去,慢慢磨她的性子,总有一天,他一定能赢得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当自己的夫人。
“我们拜过堂,便是夫妻。”这是原则问题,陆息彻不会放手,“不是让你请示我,而是你外出时,得派个人和我说上一声,让我知道你去何处了,否则,我会……我会担心你。”
陆息彻说得极为别扭,他本身便不是个爱说花言巧语之人,这番话能说出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卫鱼见他语气放缓,情绪也冷静下来:“我知道了,今后我做什么事之前,会告诉于你。”
陆息彻微微颔首,又盯着她的肚子:“你还疼吗?”
他目光灼灼,神情担忧,卫鱼捂着肚子,总感觉他的目光怪怪的,急忙撇过头去:“你若再和我争吵,我便又会疼了。”
陆息彻叹了一口气:“你的身子不仅仅是你一人的,等会出门小心些,别吹了风。”
卫鱼抿了抿唇,在月事时受到男人关怀,总让人感觉尴尬。
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卫鱼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他的理解,便坦然道:“我之所以开设铺子,是想帮你打理家业,等到这间铺子红火了,便拿你的银子入股开设分店。”
陆息彻的家产很少,大概是叔伯都分吃完了,而今他将家业交给她来打理,她便有义务将二人生活过得好起来。
等到陆息彻家产翻了一番的时候,她便能还清他托付的信任,安安心心地,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陆息彻顿时惊讶了,没想到卫鱼竟然为他考虑至斯。其实,她根本不必如此辛劳,他并不在意自己家产是否丰厚,他只关心她是否能过得快乐。
“我……”陆息彻心中纠结,不知对她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