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门内并无应答,只听到两声敲桌。落景寒就没再多询,进到某间屋后才解释:“这孙医生有个怪癖,在为顾客治疗时不喜说话。他说替人打通经脉,声音会有影响。”
说着话他坐进椅子里,我主动提出帮他换药,刚才在女人讲述用法时特意留心的。揭开原来纱布,虽然看着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但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了,应当不会有大碍。庆幸曲心画一刀没刺穿他内脏什么的,否则还真性命难保。
刚贴上纱布就听门上轻敲,还是那女人:“落先生,父亲让您过去一下。”
落景寒蹙起眉,“不是让孙医生结束了过来吗?”女人有些结巴地解释:“父亲那边还没完,是......是客人那边有些纠纷,需要您去处理下。”
落景寒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了我和高城,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微妙。我抿了抿唇问:“你现在有几分清醒了?”他斜飘了我一眼,“我一直都清醒的。”
呃......我的意思是他神智恢复了几分,正想解释,却见他抬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并静立在门边。心头一跳,倏然意识到自己的敏觉性变低了,高城的行为和表情已是再明显不过——这家针灸馆有问题!
回想刚才过程,空间、环境、气氛、以及人物,我心中一顿,问题出在......人物!其实我有留意到那个女人很紧张,但以为那是落景寒的威慑以及看到我们两个陌生人所致;另外,理疗室门外听到的两声,是真的那老中医敲的吗?
门外,无动静,气氛在倏然间变得沉凝。
高城轻移开门,回头命令:“跟着。”我想也没想紧步走过去。幽暗的走廊空寂无声,两侧那一扇扇门好似一张张口,随时可能洞开噬咬过来,所以我们走得很慢。
一路畅通并无任何异样,可正因为如此才是反常。
女人来唤落景寒,说是顾客与老中医发生了争执找他去处理,既然如此怎可能这般安静?正自沉思着,忽然身侧移门突开,伸出一只手扣住我胳膊就往内拽。高城与我只有一个身位之距,反应迅捷地回头来救我。
可却不料他那边移门也被拉开,一只脚踢了出来,格开了高城想要来拉我的手。我在被拉进内移门关上的一瞬,看清那只脚的主人居然是个女人!心头一沉,那秋月白果然是在这布了陷阱等着我们。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反手一个手肘顶往身后制住我的人,一声闷哼传来,嗤?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但不容我多想,那人又来抓我胳膊,我一个侧身避闪,抬脚踢拽过去。
“哎哟!”痛呼伴随着哗啦啦桌椅摔倒声同时传出,我回过头,只见一个灰影极狼狈地倒在散架了的桌椅中间。等对方好不容易撑爬起来时,我惊愕地瞪眼:“疯子?!”
来人不是疯子又是谁?难怪那声闷哼与痛呼都听着熟悉。连忙上前去扶他,惊声问:“你怎么会在这?”疯子重咳了两声,啪的一口竟吐出了血来,他顿时眼睛发直,嘴里嚷嚷:“死人了死人了,被踢吐血了。”
呃,我有些心虚,小声说:“你也没出个声的,哪里会想到是你。”
可疯子根本就没听进我的解释,只是揪着我的胳膊,狠狠瞪我,愤愤不平之极:“小匣子,你太狠了。我为了救你冒死守在这,你居然把我踢得吐血!”
“我......”话刚吐一字,就被外面一声低沉的女音喝断,但不是对我说的,而是:“疯子,出来帮忙!”
“啊?”疯子扬高声音:“我得先找小匣子理论,她把我给踹吐血了,这账要算清楚。”
冷哼伴随咬牙切齿:“你要再不出来,以后别想我再帮你和聿哥牵线。”疯子那表情可以用急剧转变来形容,二话没说绕过我拉开移门,呼号着冲了出去。
我心中掠动间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走出门时只见对门屋内打得正酣。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一身深色休闲套装,干净又利落。拳脚伸展很有章法,一拳一脚间明显练过,只是到了高城面前并不占长。几乎所有的招式都在出去前被封住了,反击回去的力量显然她受不住。而疯子的加入似乎并没改变格局,疯子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法,但仍然处处受制。
高城以一敌二,丝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