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容愣住。
“你说我是鬼.迷心窍也好,说我不辨是非也罢,施容,我爱她,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个人!和这些比起来,她是杜建辉之女的身份算什么?!”
“……”
“阿容,我求你了,好吗?别告诉她,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好吗?”
施容错愕不已的看着温声细语恳求自己的夏梓修,面前的人好陌生,陌生的让她全身都充满了寒意。
“你拿什么来和我换?”良久,她淡漠的开口。
“你想要什么?”
“放弃她,我就把真相掩下来。”
“我做不到。”
“……”
听着他毫无犹豫的回答,施容轻笑一声,心里的愤怒,心里的羡慕,心里的嫉妒,心里的失落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一种莫名并且莽撞的驱使,她擦过夏梓修,拉开门就往楼下跑!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甘心,这么大的鸿沟放在他们面前,她就不信他们还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
看着杜芮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痛难忍,这比让他自己知道真相还要来的痛苦。
抬起步子,他慢慢走了过去。
“你骗人……”良久杜芮才开口,对着施容说道。
施容咬着唇,“你不信可以回去问你老子。是不是他害死了夏梓修的父亲,是不是他为了功名,为了权力,为了金钱和乔安勾结,是不是……”
夏梓修不去和施容计较,只是静静的走到杜芮面前,慢慢蹲下,对上杜芮挂着眼泪的小脸,这一刻,他竟然轻笑出声,抵着她的额头,捂住她的耳朵。
“梓修的母亲你也看到了,就是因为你父亲,才会变成这样,梓修原本也可以很幸福,很……”施容吼着,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看着夏梓修紧紧捂着杜芮的耳朵,她的喉咙哽咽住,再说不出话来,只能踉跄的后退一步。
她就是不甘心嘛……
为什么是杜芮,不是她……
施容闭上眼睛,眼泪不停的滑落,踉跄不已的离开客厅,失魂落魄的走开。
杜芮看着夏梓修,他就在自己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好难懂,为什么要笑,笑的她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吧?”她轻声问道。
夏梓修松开她的耳朵:“恩,不是真的,她骗你的。”
杜芮咬着唇,眼泪终究是肆无忌惮的淌了下来,“施容好坏……施容好坏,我讨厌她……”
“恩,我也讨厌她。”夏梓修淡淡道,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们不和她计较,我们自己好就好,恩?”
他像是哄着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可她越哭越汹涌,嘴里骂着施容,嘴里喊着骗子,嘴里说着不信,但心下却已经非常明白。
“梓修,梓修,梓修……”杜芮无措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张小脸,彻底花了。
她的一声声都叫进了他的心坎儿。
又酸又痒又疼。
终究,他还是没能保护的了她。
“我在,我在。”他将她抱进怀里。
“呜呜……”
杜芮难过,难过的都要死掉,她不知道有时候绝望是一件这么突然的事情,她要怎么想,才能想到,她的父亲也是他的仇人,她要怎么想,才能想到,害的夏家家破人亡,害的他们分开十年的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她爸爸好过分!施容好过分!可是最过分的人却是……夏梓修!
“梓修……我们怎么办……”她问道,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夏梓修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都说了施容是骗你的了。”
杜芮紧紧咬着唇,环住他腰的手一点力都不敢松,深怕,下一秒,他就会松开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窝在他怀里哭,只知道哭,什么形象,什么坚强,她统统不要了。
夏梓修除了轻拍她的背,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怀里的女人已经乱了,她一定在自责,一定在内疚……
可是他能说什么?
遇到敌人,他能毫不犹豫的拿出枪指着敌人的脑袋,然后崩上去。
遇到难解的事情,他也只要冷静下来分析,然后做出果断的决策。
可遇到这么个泪人,他顿时缴枪卸炮,除了抱抱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半个多钟头过去,女人不哭了,只是偶尔抽泣一下,她依在他怀里,似是有些累了,两只眼睛也已经花了,肿了。
“梓修……你会不会恨我……”她抿着唇,她不想开口问,她怕听到不好的回答,但她还是问了。
“不恨你。”他淡淡道,“和你无关。”
杜芮心里明白,他在心里做了多少斗争,才能说出这种话。
昨天的异常,现在想来,才知道,全是他的犹豫,混乱,全是他接受不了的痛苦。
让她泛疼的拥抱,狂躁的索.欢,堆满烟灰缸的烟头,还有没有星辰的天空。
他该多痛?
她该说什么?
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全是罪孽,她还能厚颜无耻的和他在一起吗?
良久,夏梓修终于松开了她,定定的看着她,“芮儿……”
杜芮突然摇起头,“你不要说话……”
“……”
“拜托你不要说话……”
杜芮怕,怕极了。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闯进他的世界,她可以死皮赖脸做他的拖油瓶,但她光是想着她这全身上下对他的罪孽,她就没有办法再当他无知的小女人。
是他的家破人亡才有杜家现在的威望,才有她局长千金,杜家公主的生活……
她狼狈的起身,低着头。“梓修……对不起……你不要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夏梓修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