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爷慌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求皇上明察!当日,草民确曾色胆包天,有心用计让卿妃娘娘以为自己已然**于草民。可那不过是草民的一个愚计而已,草民不曾真的玷污娘娘的清白啊!”
轻颦闻言一惊,朱棣闻言不语。
许久,朱棣正色道:“卿妃侍奉了朕多日。她是否是清白之身,朕岂会不清楚?”
朱棣说着,便对白天明喝道:“朕适才说,把卿妃赐给你时,你乐得忘乎所以。你还敢鼓吹,当年面对她的挑逗,坐怀不乱?”他冷哼道:“显然,你是一早便觊觎卿妃的美色,求而不成,便恼羞成怒,蓄意诋毁。”
他说着,便让人将白天明与那老鸨子拖了出去。又喝道:“拉出去用刑,直打到他们的嘴里能吐出实话为止。”
那二人闻言,早已慌得骨苏筋软,赶忙连声叩首请罪。他们备言前事,不敢再有半句假话。
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待朱棣听明原委后,便当即下令,将他二人处死了。
未成想,自己苦心算计、搜罗了多日,竟换得了这一结果。婧贵人大失所望。她跪在一旁,早已气得目瞪口呆。
朱棣看出了她的心思,遂斥责道:“婧贵人身为朕的嫔妃,心思不在朕身上,反倒用到如何害人之上。朕今日肯花功夫听他二人在此聒噪,不过是好奇卿妃过去的事情。今日既得空,朕便想随意听一听。你当真以为,朕会废弃卿妃?”
朱棣望了一眼轻颦,又对婧贵人不屑道:“朕从未介意过她的过去。且不必说她是如何清白,即便她不清不白,朕也一样宠她。”
他沉下脸,又道:“朕一早便说过,卿妃入宫前,曾奉皇后之命,进山跟随夕竹师太历练。以求来日能够知书识礼,对朕勤谨侍奉。如今,她既一朝归来。过去的事,便无需再提,更不许宫里再起流言。”
他沉思了片刻,道:“你今日竟敢公然抗旨不遵,公然质疑朕与皇后之言。当真是胆大妄为!”
“皇上!”婧贵人早已摊在地上,她垂泪辩道:“皇上,除夕夜宴时,卿妃与那个戍边将军眉目传情,诸位嫔妃皆是看在眼里的。可想,他们二人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情谊。皇上您难道真的看不出吗?”
朱棣不语。
婧贵人又道:“皇上,求您想一想,她的眼里、心里哪有皇上您啊?”她抽噎起来,道:“皇上,嫔妾侍奉您多年,未曾见过您对谁如此偏袒。即便白天明与那老鸨所言有不实之处,可连卿妃自己亦亲口承认了过去的种种。皇上您难道真的不介意她的过去吗?”
朱棣依旧沉默不语。
她便又道:“她的过去如此不堪,凭皇上您如何为她遮掩粉饰,亦不过是自欺欺人、欲盖弥彰。若皇上不顾他人闲言碎语,一味宠爱品行不端之贱妇。到头来,终会累及皇上您的清誉啊!”
朱棣烦躁起来,厌恶道:“朕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许再提及卿妃的过去。”
“皇上!嫔妾才是真心待您的。”婧贵人跪行至朱棣脚下,声泪俱下道:“皇上您可知道,每当天色入暮时,嫔妾便都会妆扮好,如在燕王府里时一般,等着您驾临。可嫔妾日日等,皇上您日日也不来。嫔妾就这样等到天明,还是见不到皇上。”
她发狠道:“如今,连淑妃那个老女人也敢来嘲笑嫔妾。嫔妾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一咬牙,回身伸手指向轻颦。道:“是她!自她进了宫,皇上便专宠她一人,眼里便再也没有了嫔妾。是她让嫔妾在人前屡屡受辱!”
她又气又委屈,望着朱棣,连连落泪道:“皇上您可知道嫔妾的心意?若还能如先前一般,与皇上吟诗作画、闲话家常,即便让嫔妾折寿十年,嫔妾也是心甘情愿的!”
朱棣低头看着她,不由心生怜悯之意,遂低声道:“朕承认,自卿妃入宫后,朕确是冷落了你。可朕也不曾忘了你。你是一路追随着朕过来的,朕怎会不顾这许多年的情谊?”
朱棣轻声道:“你想一想,你宫里的衣食供应,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但凡有新奇之物,朕也从不曾忘了赏赐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与卿妃作对,不惜与那种卑劣小人串通一气,来诋毁她?”
“诋毁?”婧贵人瘫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皇上竟偏袒她到如此地步!”她忽然冷笑起来,道:“皇上您好糊涂啊!嫔妾未成想,您被那贱人迷惑,竟甘愿为她装聋作哑!甘愿眼睁睁看着她,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与他人眉来眼去!”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闻“啪”的一声,朱棣将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朱棣震怒道:“是朕顾念着往日的情谊,太过娇纵了你,才致使你今日如此猖狂!无法无天!竟敢在朕的面前,说出这许多混账话来。”
婧贵人捂住脸,指着轻颦,歇斯底里的骂道:“皇上您娇纵的,是那个贱人。”
“啪”!又是一记耳光。婧贵人的嘴角渗出了一道鲜血。她早已哭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