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件事就是大春。
大春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善,我不能舍弃他。
之前我害怕赵刚用大春威胁我,现在来看赵家根本就没有心情来对付我这样的杂鱼。
大春一直都在那个精神病院里面维持着,我偶尔会过去看他,身上总是插满了管子,他已经很瘦了,高高瘦瘦的好像是一根麻杆。
我再一次去了精神病院,给院长塞了一个大红包,告诉他我想要把大春接走,自己治疗。
大春这样的状态能不能活都是一个大问题,精神病院早就想要给大春拔管子了,一听说我打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走,还有这红包这样的私人感情,当然是很高兴。我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把大春接了出来。
接到哪里去?
当然是回家。
回大春的家。
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女孩儿了,大春的房子被老家来的穷亲戚占了之后,大春昏迷的时候他们居然说不认识大春,并没有打算给大春治疗。或许他们的想法中大春死了更好,大春要是死了,这套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我是有备而来,两辆车浩浩荡荡地去了那座老房子。前面的车子里坐的是我大春跟小飞,后面的车子里坐了一个律师还有小飞手下的三个孩子。
今天我可以过来讲理,我可以过来动手,我当然可以两个都做。
总之这座房子是大春的,就算我不想要这个房子,就算我在这个房子里面会做噩梦,可我也必须要帮大春将它要回来。
我在这个房子里面经历了最可怕的童年,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回到这里。现在东城的房价刚刚起来,两千左右,我手中的钱很多,至少买个几百平米的房子是没有一点压力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惧怕这座房子,我就是想要把属于大春的东西拿回来。
这一对夫妻算是我第一次面对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他们在我的童年之中扮演的角色其实并不是特别可恶,他们只是把我从一座不属于我的房子里面赶出去,让我去流浪。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
我本来以为过去对于我来说已经过去,等到站在他们两个面前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颤抖。
我的心里有恐惧,非常深的恐惧,深到我都不知道它藏在那里。还有恨。
这一对夫妻对我做的坏事儿不多,可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了那个黑痣男人,闪现出了老王头,闪现出了花姐,他们的形象都叠在了这对夫妻的面前,我咬着牙站在那里,这破旧的楼房里面有着无数的灰尘。农村的夫妻到城市里面占了一套房子,却也让这座房子好像是农村一般。
这一对夫妻明显是白了,也胖了,他们并没有认出我,那个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那么多个人,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