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进门将手包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办公室还没收拾出来,在阎源这里工作几天之后,就被领导暂时安排了这里。
“哎呦,你们都在啊。”
门没关,只见一个人影走进来,正是昨天答应他们的那位领导,五十多岁,保养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微胖。
工作室的人都叫他胖导,是负责管理文物的。
“胖导,早。”
南笙调皮的打了个招呼。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过来,你俩跟我走。”
他昨天没喝多,说的是真心的,工作室一直有一件文物比较棘手,一般的师傅都不敢接手,不是怕技术不够硬,就是怕毁了它,之前他还打算等阎源回来让他试试的,如今见了南笙,决定交给他们两个。
两个年轻人,一个稳重,一个有才华敢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二人跟在胖导的身后,来到楼顶的一层楼。
胖导看到南笙有些好奇的目光,笑着说:“这里和普通库房是分离开的,这区区一层楼,放的可都是我们国家的宝贝,可惜,它们大多都生病了,无法把它们的光彩与价值展现给世人。”
这些承载着历史的文物,在土里经过千年演变的沉淀,何尝不是具有生命的。
能够治愈它们,与这些历史对话,破解它们身上的秘密,这,便是文物修复师的工作。
也是南笙所享受的地方。
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就是胖导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二三十平米的大小,空地上坐落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用红布蒙着,看不清形状。
胖导缓缓的将那个红布拿开,南笙惊讶的睁了睁眸子。
“这就是不曾现世的前商的祭祀方尊,只不过具体日期很难推敲。”
胖导叹了一口气,阎源已经曲膝蹲在地上,静静地观摩这件文物。
南笙也弯下腰,垂眸打量。
说实话,这个形状和国家博物馆展出的四羊方尊有些像,可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尊顶雕刻着似龙似蟒,因为腐蚀严重,看不真切。
尊身的几个龙头也受损严重,这个程度,想要复原,真的很困难。
难怪一直沉放在这里。
不过,南笙最喜欢的就是挑战性。
阎源看了她一眼,正巧对上她的眸子,二人突然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挑战,那是遇到难题反而兴奋的野性。
这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相视一笑,阎源扭头对胖导说,“我们可以试试。”
“啊,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你们放手去做,对了,它不宜移动,你们若是在这里修复,恐怕环境有点艰苦。”
南笙看着胖导有些纠结的样子,浅浅一笑,“没关系的,胖导,把需要准备的工具拿到这里就行。”
这个职业,可不是光鲜亮丽的,吃苦是很寻常的。
胖导见南笙一点也不娇气,拍着巴掌直呼没问题。
也幸好这个屋子里有暖气,有阳光,还不至于太辛苦。
要修复它也没那么简单,胖导在准备工具和他们需要的东西时,南笙和阎源正在查资料。
只有先确定它的形态,背景,才能下手。
这一下午,将工作室收藏的资料翻阅的差不多了,南笙还是没有头绪。
“不要看了,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和我去个地方。”
阎源站在南笙的对面,屈指敲了敲桌面。
“…”
南笙回神。
轻放下书本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去哪?”
“这里的资料不够详细,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会我们过去。”
阎源现在把南笙看做工作伙伴,有什么想法,自然会告诉她。
态度比之前也温和了许多。
“好啊,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
大概也是最近相处的久了,南笙的举止言谈都很自然,漫不经心的的流露出一股慵懒的味道。
她这样子有多吸引人,她自己当然没留意。
可某个人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张脸上。
南笙正在穿衣服,垂头的时候有一抹发丝滑落,露出的一块雪白脖颈上,一点殷红,如梅花绽放。
阎源猛的转移了视线,觉得耳根热的厉害,那样的痕迹,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清楚的,一向平静的心海上,仿佛被塞进一只兔子,砰砰直跳。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怎么了?”
南笙走过来,伸手晃了晃出神的阎源。
“没事,走吧。”
阎源再回神,依旧冷淡无常。
南笙只当做他在修复的事,便没在意,丝毫不知道,她被某个小心眼的男人算计了一回。
二人没有先去吃饭,而是在阎源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图书室。
阎源拿出一张卡,跟着管理员去借了几本书。
“时间不早了,这里不让翻阅,这几本你拿回去看,剩下的我回去看。”
阎源将怀中的几本书递给南笙一半。
“好。”
南笙点头答应,视线瞄了几眼,都是关于商朝左右的历史,还有插图和画册。
“要去吃饭?”
“呵呵,这么急着还我人情?”阎源慢悠悠走着,勾唇打趣了她一句。
“…”
“怕你累倒,到时候就要我一个人干活了。”
南笙浅声说,就像在秦县阎源对她说的那句话一样。
“…”
阎源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不由的走快了几步。
这顿饭自然没有吃上,因为刚走出书屋,容翎正大剌剌的斜靠在车上,既招摇又显眼。
得知他老婆又和阎源单独在一起,他哪里还坐的住。
“老婆,这位是谁啊。”
某人臭不要脸的走过去,一把搂过南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
南笙觉得,尴尬极了。
他会不认识他?
“呵呵,三少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我是南笙的学长。”
阎源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看着容翎,眉宇瞬间又挂上了一层冷气。
他扭头看了看南笙,笑着说:“南笙,明天见。”。
“···”
容翎不满的瞥他一眼,南笙挤了挤唇角。
“阎学长,再见。”
“…”
阎源比南笙大两岁,又比容翎小两岁,偏偏那张脸又很显小,所以他不冷的时候,和南笙站在一起就像高中校园里的青春少男少女。
容翎忍不住揉揉自己的额角,突然有点在意自己的年龄,为什么不再小几岁?
若真是样,她的初恋哪还轮得到别人?
“还看什么啊,人都走了。”
南笙好笑的拍了他一下,小心眼的男人。
“老婆,想吃什么?”
容翎没放手,反而是蹭蹭她的头发。
“我想吃辣的。”
南笙托着下巴,看向街道对面的广告牌。
其实她也不爱吃辣,就是有点逆反心理,自从看过医生以后,容翎就控制她的饮食,不让她吃味道过重的。
时间长了,自然有点排斥。
容翎眨巴了两下眼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有点怪异的表情说:“老婆,你不会是怀了吧?”
最近医生见的太多,他自然而然就想歪了,可这不可能啊。
因为顾及着她还没毕业,他一直有注意的。
…
南笙反应了两秒,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混蛋!
他都那么小心了,她和谁怀去。
“不吃了!”
南笙瞪他一眼,容翎噗嗤笑了。
“好啦,虽然我也不想要孩子,可外一真有了,还是生下来比较好。”
“…”
“逗你的,老婆,我的意思就是你有没有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行。”
反正有了,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