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脾气还不小。”
阎渊剑眉拢了一下,也没介意。
“太子,你对别人的感情很好奇?”
南笙回问了一句。
他可不想这么闲的人。
阎渊笑了一下说:“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过,你有没有兴趣做个实验?”
“?”
南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话题,但直觉这个实验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拒绝吗?”
哈哈。
阎渊大笑两声,像是听见什么趣闻一样,最后又揉揉了额角,盯着南笙,淡淡了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
就知道如此。
“你说你爱他,不如,证明给我看,怎么样?”
阎渊话语低沉。
“…”
南笙秀眉挑挑,不明白。
“如你所见,我被女人背叛过,所以我也见不得别人好,你说你爱他,那么,你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脸,还是,爱他的人呢?”
南笙头一次见阎渊说这么多话,他的五官很深邃,很立体,可说出的话,却去冰冷的刀锋一般,割着她的血肉。
像是要层层剥开她观赏一般的感觉。
南笙心里觉得可笑,她爱不爱容翎。为什么要证明给其他人看呢。
可她也知道,此时容不得她反抗。
“…”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背景较久远,那是战乱的一个年代,有一对很恩爱的小夫妻,他们新婚不久,男的就被抓走了,去做壮丁,临走时,他让他妻子不要等他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他妻子说,一定会等他回来,因为她爱他,就这样,这个男人无奈又不舍的上了战场,刚开始他因为想念自己的妻子还曾萎靡不振过,可战火无情,他很快就意识到,要想与自己的妻子早日团聚,就要尽快的打胜仗,能够活下来,从此,这个男人的确振作起来,并且,一路英勇无敌。”
阎渊面无表情,故事说的并不动听,但胜在他的嗓音很底厚,南笙倒是真的听了进去。
但总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并不完美?
“后来,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男人当上了首领,在终于可以凯旋的时候,却突然被自己队伍里的奸细刺了一刀。”
“他死了?”南笙下意识的说。
阎渊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可是那一刀,却让他失去了记忆。”
“…”
“不过,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手中一直握着他妻子留给他的一个信物,那是他随身佩戴了几十年的东西,他没有去领任何功勋,低调的离开了他战斗半辈子的地方,通过层层线索,找到了当初和他妻子居住的地方,可意外的,当初说要等他的妻子早就离开了,他又不记得其他的事,便一直等在那里,希望对方有一天能够回来看看,这么一等,又是二十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男人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他怕自己等不到了,便领养了一个孩子,将手中的信物交给他,还说在他死后,让他报着他的名字和信物去领战功,这样,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南笙大概猜到了阎渊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死了,最终都带着遗憾,没有见到他妻子最后一面。”
“…”
“你知道他妻子在哪吗?”
阎渊笑着看她。
南笙摇摇头。
“那个说爱他的妻子,在第二年就忍受不了寂寞,转而嫁了路过的一个商人。”
“…”
当然,那个女人最后的下场他也没有说。
“南笙,我想知道,如果你失去了记忆,你还爱他吗?”
“你说什么?!”
南笙一惊,抬眸盯着阎渊。
随后,她好笑的说。
“呵,太子,你何苦编这么个故事来讽刺我。”
阎渊漫不经心的的支着下巴,悠悠说:“这不是编的,因为故事里的那个被领养的小男孩,就是阎家的曾祖。”
“…”
南笙感觉自己的眉尖似乎抖了两下,终于明白阎渊和阎源那种骨子里的鄙视女人感觉,从何而来了。
“阎家就是靠那笔功勋发家的,怎么,你怕了?”
阎渊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有什么资格抹去别人的记忆?”
南笙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离开。
“不试试怎么知道,听说,老三一直在为你找医生?”
南笙脚步停了片刻。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笙将门重重的合上,靠在那里深吸了两口气。
阎渊居然察觉到她的病了?
若是让一个头脑健全的人失忆,的确不容易,但是让南笙这个本来就濒临失忆的人失去记忆,应该不难吧。
不,这不可以!
她不能失去记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她母亲的事还没调查清楚,最关键的,是她不想忘记容翎。
她不能忘记他。
可阎渊,那个男人敢肆无忌惮的给她讲故事,敢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南笙好久都没感受到的恐慌感朝她席卷而来,她在房间里翻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离开的方法。
这里是半山腰,山脚,和上空都守卫森严,她逃不出去。
在南笙的手上栽了一个跟头,阎渊怎么还会允许自己失败第二次,他盯着屏幕里南笙茫然无措的样子,薄唇渐渐上扬。
没有什么能比挫挫聪明人的锐气更过瘾了。
这丫头虽然表面看着温声和气,可是内里竖着的都是刺,他就是想要给她,一根根拔光…
“太子,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走了进来,低头说。
阎渊看了一眼腕表,点点头,“走吧,把人带去,别让师兄久等了。”
…
南笙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带到了哪里,一路摇摇晃晃,下车的时候,便听到阎渊和别人说话。
对面应该是一个男人,飘飘渺渺的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拉她的手,很有力,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只记得眼罩都没摘,胳膊上一痛,人就失去了意识。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向前,将南笙脸上的眼罩解了下来。
“哎呦,这小模样,真嫩啊,不过,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
男人回头打趣了阎渊一眼。
对方皱眉瞪他,“只是让你看病,哪那么多废话。”
“啧啧,这么久不见,脾气见长啊。”
男人不在意的挑挑眉。
他就是阎渊的师兄,齐逸,是阎渊在认识容翎几人之前,曾拜过的一个师门,只不过后来,他硬是要脱离了他们,成了被扫地出门的孽徒。
唯一有联系的,也就这位师兄。
言归正传。
阎渊看了南笙一眼,对他说:“这女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你先检查一下。”
之前南笙在他办公室醒来时,他就察觉了她有些不对劲,外加上,老三也一直在找医生。
“嗯,可以,不过,你确定要封住她的记忆?”
男人转身,真有点弄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了,“这女孩不会是你从哪里抢的吧,人家不从,你就让她失忆?”
齐逸师兄摩挲着下巴,再一看对方没反驳的表情,觉得自己猜对了。
“算是吧。”
阎渊抬脚坐在椅子上,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南笙太聪明,他想留在身边,这招最稳妥。
不过,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留着。
齐逸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没说话,转身按了一个按钮,升起了一层玻璃门,将他和病床上的南笙隔离起来。
他工作时需要安静,阎渊坐在外面,静静看着也不出声。
他对这位师兄的能力,还是信服的,不出一会,只见齐逸将所有仪器收起来的时候,南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齐逸神色变得沉重,带着医用手套的手不断地在南笙的头部观察着,手中握着一根十厘米长的银针,不断地刺激的她的某个穴位。
“这里疼不疼?”
“这里?”
齐逸不断地询问,可南笙就是咬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