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嘴角一勾,手便离开了骰盅,只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固定便消散了,他一把扫乱了桌面上的骰子:“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折扇公子咪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耍赖!”
“师傅,你又和晨老先生玩骰子!”外间突然传来温润低沉的男中音,“可是忘了晨老先生年轻时的别称?”
“无影鬼手!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耍赖!”胡老气吁吁地瞪眼,“晨曦!敢不敢跟我行酒令!”
“诶诶诶!”晨曦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技不如人就说别人耍赖,亦名,看看你的师傅,哪里还有世外高人的半分模样?”
亦名笑着走了进来:“你明知他这样还是和他玩,即便他无赖不也是先生您宠出来的?晨老,要不你真的就随他一次,与他行行酒令呗?说不定我师傅虐过瘾了,就不总是拉着您老人家陪他玩了。”
晨曦当即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打住!行酒令这游戏跟谁玩都可以,除了你师傅。谁人不知他可是当今世上学识最渊博之人?跟他玩,不是自找没趣嘛!”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胡老气得手抖,不停地指着晨曦,“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再来!”
“今日便算了吧?”晨曦极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便是再与你玩上个十年,你也赢不了我。”
“你……”
亦名连忙上去将骰盅捂住,笑道:“师傅!您不是经常教育我们术业有专攻么?您玩骰子赢不了晨老没什么,他不是也不敢跟您行酒令么?你看你徒儿都来了,好歹也理理我呗。”
“孽徒!放开!你师傅可是天底下最聪明之人,怎么可能赢不了!再来!你做庄,我猜大小!”胡老将亦名的手推开,一把将骰盅推到了晨老面前。
亦名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个童心未泯的师傅,他从来都是极为无奈的,忽然他挑了挑眉:“师傅既然如此得空,不如就徒儿将外间那些诚心求教的学子放进来,让师傅好好指点一番?”
胡老当即炸毛:“孽徒!你敢!”
“徒儿不敢。”亦名这话说得极为没有诚意,胡老虽表面生气口中骂着,眼神却是颇为不情愿地从那骰盅上移开。
晨曦抿嘴一笑:“长行啊长行,从来都只有你的两个徒儿能治得住你。”
胡老瞪了亦名一眼:“哼!在你晨叔叔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颜面吗!真是白养了你,小兔崽子。”
晨曦与亦名都不禁笑出声。
忽然胡老用极其怪异的目光邪了亦名一眼,幽幽道:“怎么今日这么好心来瞧我这老家伙?”
“师傅瞧您说的什么话,徒儿一接到您来的消息不可就准备着来接你么?这里终究人多吵杂,不如到我府上住得清净。”
“哼!”胡老冷哼,“若真有这么关心我,早在我进城的时候不派人去接,还要为师住这破客栈?!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搞得我被外面那些吵杂的声音吵得根本休息不了。”
亦名看着胡老神采奕奕没有半分疲倦的样子,嘴角一抽,随即陪笑道:“我这不是刚上任忙嘛!我还以为大师兄整日无所事事,定会派人来接师傅的,所以就……”
“谁又在说我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