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不愿意了,当场又指认他,说他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不能放他回去!要是放他回去,指不定又有多好闺秀小姐遭殃呢!他这就是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要不然哪个男子会像他一样,觉的这天下的姑娘多看一眼就是爱慕他!他可不止这一次了!之前去追新科榜眼的妹妹不成,就诬害人家攀附权贵去做小,被榜眼郎拿着扫把追着打。还有那个杨记的女儿,只不过看错秤,多给称了二两茶叶,也说人家赠茶传情!他这就是中了邪术了!都有高人说他身上有阴邪鬼气!”
顿时围观的人群里不少人都喊起话,“正常人谁也不会这样的!他这就是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要不然哪能做出那种事!那风流浪荡子也没有他这样的!专祸害良家女子!”
然后又有人说,他听到的这沈良辰在湖州府时,也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吸了人家小姐的生气,都有个小姐上吊死了。
沈良辰哪会承认他中邪术被鬼附身,极力辩解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寡妇拦着不让走,围观的众人也都怒起来,还有尹家和连家的下人混在其中,朝他砸臭鸡蛋烂菜叶。很快激起民愤。
百姓对鬼神之事向来敬畏,心里虽然有点点疑惑,但像沈良辰这种像是有病了一样的人,肯定是不正常的,那就有可能是被鬼附身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个可能性还大得很!就都喊着骂着他就是中邪被鬼附身了,要把他身上的邪气和鬼驱除出去。
沈怀鑫自然知道小儿子这是无耻病,只是以往也没这么‘重’,没想到来了京城,还是跟着关承元一块,他也发誓为了功名科考,结果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这些百姓,连他也砸,只能先避到府衙里去。
这些人都喊着要驱鬼,还有直接骂着要打死沈良辰,因为他被邪气侵入了脑子,这辈子好不了了,活着只会为非作歹,残害良家女子。
看着人人喊打喊杀喊驱鬼,沈良辰觉的自己很是冤枉,人家爱慕他,就惹了众怒了?为什么还怨他了!?
官员自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但也不让他们避在府衙里,赶了出去。
沈良辰挨了一路臭鸡蛋和烂菜叶,才回到住处。
然后寡妇就开始领着人在他们家大门外烧纸烧香贴的都是黄符,要把那邪鬼封在里面,不准出来。
同时一个得道高人,说沈良辰真的是中邪了,不是一般的邪,说的沈怀鑫都开始相信了。那得道高人用自己的血给画了个三张符,让沈怀鑫烧了,符水给沈良辰喝下。
结果沈良辰喝完符水,就开始吐,一口一口的黑水往外吐。
吓住了沈良辰,也吓坏了沈怀鑫。
他这和了符水就开始吐黑水的事,很快就被传了出去,众人更加相信,他是中邪,有一个邪鬼是他小时候就招来的,一直跟着他,空置着他为祸乡邻,现在又祸害到了京城各闺秀小姐良家女儿。
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烧纸,沈家那不大的院子,被烧的乌烟瘴气,那黑灰还飞的满天,落的院子里扫都扫不及。
沈怀鑫一出门,大门外像坟场一样。知道不光啥中邪的,肯定是得罪了人,有人在暗整他们,他是又恨又怒。往礼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府上送的赔礼也被退了出来,两家根本不接受。更让他生出一股逆子该死的怒恨。
就在他拿了银子要摆平外面那些百姓的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男子也跳出来,指控沈良辰也对他做过那种事,偷他的画稿,还污蔑他有断袖之风,爱慕上了他,曾经对他几次勾引调戏,他差点吃了亏,一辈子奇耻大辱!坚决不能放过沈良辰,更不能让他们家用钱摆平了这事。
一时间,叫骂声更大起来。之前是闺秀小姐良家女子,现在竟然连长的好看的男子都不放过,果然是中邪!果然是被鬼附身了!他还吐黑水,就是真的!
这边纷纷拦着不让走,沈良辰还吐黑水吐的止不住。
沈怀鑫只得又找人给沈良辰看。
一个行脚僧说是得了一丸奇药,可驱除所有邪气,保延年益寿。
沈怀鑫要买下来,那行脚僧又说只送有缘人,无缘人千金不卖。
那药丸一股芬芳,沁人心脾,闻着都心旷神怡。
沈良辰吃了一丸,顿时觉的不吐了,身体也有些轻松舒爽。
轻松舒爽了没多久,肚子里就咕噜噜叫了起来,脸色一僵,立马弯着腰跑去茅房。
拉完刚出来,又开始了,立马又转身回去。
这一下泻的愣是在茅房里出不来了。
本来就吐了几天,这一下泻的尤其厉害,吃了药也只能减轻些,却是止不住。没几天,沈良辰就拉的脱了形,脸色蜡黄发绿,两腿虚扶酸软,浑身迅速瘦了一大圈。
沈怀鑫知道中计被害了,可在找那行脚僧却是完全不见踪迹。
沈良辰拉的精神开始恍惚,说是有鬼来找他。
关承元说的不再多管,听他那么惨,还是过来看看。一见他那凄惨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骂他活该!
樱桃可是结结实实骂了一顿活该。
李走运和顾升更是没好话,他们俩受伤,可全都是被沈良辰那个傻逼给连累害的!
樱桃在这边骂,伤势还没完全好的李走运在一旁帮着骂,“那种人走到哪祸害到哪!就不该活在世上!”
“吃屎都浪费屎!”樱桃怒哼。
“对!屎也是好东西,能上地肥树呢!”李走运赞同的点头。
刚想吃两块小点心的窦清幽:……
窦三郎快步和大运回来,“那边修葺好了,再过两天,我们就能搬过去了!”
考虑到窦三郎还至少要待翰林院三年,她们就买下了一个院子。在东城,一个治安非常不错的街巷里,一个两进的小院。破旧了些,刚刚修葺了。
窦清幽一听,开始收拾行李,她们来了不短时间,杂七杂八的拿的少,可却置办了不少。
行李都拾掇完,兄妹带着几个仆从低调的搬了家。
新家两进的小院,院子一棵老桂树,还留了种花草的地方,贴着屋山墙还搭了个架子,可以种上葡萄或者爬藤花草。
租住的小院种的苦瓜刚刚结果。
这边窦清幽一看,也种上苦瓜了,再混着种两棵木耳菜,其他留的地方都种上菜。
之前种的韭菜空心菜和小青菜也都搬了过来,直接摆上,看过去也郁郁葱葱的。
小院不大也不算小,四间正房带耳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带耳房。外面一排倒座矮房,可以给仆从住。
兄妹俩安置好,窦三郎的同科好友范瑜和两个同僚过来小恭贺一番。
窦清幽安排了酒菜招待。
范瑜和关承元租住一个院子,听到窦三郎搬家,他们几个都去恭贺,不禁有些失望,又恼忿沈良辰。他不止毁他一个朋友了!
沈良骏也从嘉定府赶了过来。一看小弟沈良辰的情况,立即骂了声,“纯碎自找的!现在是祸害人家祸害自己,在把他放出来,祸害的就是沈家!早晚要被祸害,这摊子还管了干什么!?直接交给他败坏算了!”
沈家虽然世代酿酒,但从沈怀鑫爷爷一代就渐渐没落,本以为他们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酒商了,没想到沈家出了个天才沈良骏,不仅研制出了祖上传来的酒,还有超凡的管理经商才能。沈家交到他手上,才短短数年,就再次发扬壮大,比之前更加辉煌。
所以家里基本都是沈良骏当家,连沈怀鑫也多听他的。
沈良辰也很怕他,因为他有太多法子收拾他,光是关小黑屋,全天在黑暗里过,瞎子一样看不见半点光,他就害怕,更不论别的。
“必须教训!”沈良骏下了结论。
沈怀鑫张了张嘴,也觉的气怒万分,没有求情。
拉的脱了形的沈良辰,很快被吊了起来。两脚绑在绳子上,吊在梁上,只两手趴在地上,默写家规家训五十遍,否则不准吃饭。
看他一边哭一边写,沈良骏这才脸色缓和些,跟沈怀鑫了解了情况,又去找关承元,送了他一套上等砚台笔洗和两块寿山石,算是给这个表弟赔礼的。
关承元连他也不想多理,他庶吉士耽误的没考中,这辈子都进不了翰林院了!
沈良骏开解了他一番,承诺帮他谋个实缺,在京城,还是外放都可以。
关家也不是没有关系,关承元自有自家的人脉关系打点,不过这个表兄他还是由衷佩服的,没有一直跟他吊脸子。
沈良骏却是问起窦三郎和窦清幽兄妹的事,他来京并不单是处理沈良辰的事,他爹已经来了,没有还处理不好的。他是接到信儿,正好也有生意在通州,就过来了解一下这个创酿出果酒和果酒白酒的窦家,梁家!
关承元直接道,“我喝过她们的酒,还不是珍藏品,他们今年要参加斗酒大会,沈家没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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