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难掩心头失落,可也明白自己的姿色确实无甚亮点,也难怪夫婿会对她这般失望,将合欢酒喝下了肚,只觉得脸上和肚中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了不忿,如果她再漂亮一些,也许她的夫君就会多看她两眼吧。
将喝掉的酒杯也放入瓷盘,又顺手将夫君的杯子扶好整齐的放在一旁,这才起身走到屏风后,步覃正在解喜服下颚处的扣子,席云芝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手,替他解开,步覃原本想躲开,却在碰到她那双依旧冰凉的双手时稍稍犹豫了一下。
那双手不像是一般大家闺秀的手,苍白纤细,指节分明,食指指腹上有两条很明显的口子,应是伤的时间不长,再看她的脸,至多用秀气两个字来形容,薄薄的胭脂下,嘴角带着些微青紫,就这样的姿色,从前在他将军府中,别说是当家主母了,就连烧火丫头都轮不到她。
思及此,步覃不免心中更为不快。
席云芝替夫君除下了外衫,只觉得夫君那双黑玉般的眸子盯着自己便足以令她忘记所有矜持,她已过二八年华,对夫妻之事多少有些耳闻,便也不再扭捏,低下头,便将自己身上的喜服亦脱了下来,只着中衣站在那里。
“相公,休息去吧。”
步覃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用瘦弱来形容的女子,宽大的白色中衣之下,甚至看不出任何起伏,她就像个未完全发育的孩子,干净的叫人很难对她产生欲望。
席云芝的一颗心已经紧张的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家相公的衣袖,将之拉出了屏风。
能够做到这一步,席云芝已然是红霞满面,再也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一眼,生怕从他好看的黑眸中看到对她主动的鄙夷。
正为难之际,席云芝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不知怎的竟往床铺上倒去,还来不及惊呼,身上便被一道黑影覆上,娴熟的手法将她制服在下不得动弹,席云芝瞪着一双大眼盯着在她上方目色幽深的男子,脸上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相公,让妾身服侍……”
一个‘你’字还未出口,席云芝便被翻过身去,衣服自后背滑落,一举挺进。
原本兴致缺缺,可在看到那洁白如玉的后背与盈盈一握的腰身时,饶是步覃自制力再好,也敌不过男人本能的喧嚣,尽他所能的攻城略地。
席云芝被压在身下痛的惊呼出声,却未能令步覃停下动作,他像是宣泄着什么似的,席云芝不堪重击,想回头叫他轻些,却被他压着脑袋,不许她回头,她只好一边承受着,一边紧紧揪住被褥,发出嘤咛。
步覃兀自爽快了好一阵子才肯松了钳制,让自己出来,倒在一旁喘息,席云芝早已浑身无力,步覃虽然释放,但大手却未从她的后脑处移开,一旦感觉席云芝想要回头,他便施力压制,这样两回之后,席云芝便知晓了,相公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脸,便也不再强求,干脆裹上被子整个人转过身去,缩成一团,不再与他有所交集,带着泪痕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席云芝是被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棍棒声吵醒的,透过窗牑一看日头,心道不妙,相公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床上只她一人在睡,成亲第一天,她没有早起为大家做早饭,没有前去给相公唯一的爷爷请安,这可如何是好。
惊惊慌慌的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便被刺目的阳光照得眯起了眼,昨日她进门时头顶盖头,因此没有看到夫家的屋舍,只知道地方不算大,人口不算多,可现下一看,相公家的地方不仅不算大,根本就是很小,一眼望去,便像是一户农家,白墙黑瓦,四五间房间并在一排,前方是个大院子,院子的一侧是一间屋脊上竖着烟囱的厨房。
篱笆墙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墩子,石墩子旁两名青年正挥舞着棍棒,赫赫生风,掀起满地黄土,尘沙漫天。
见到席云芝走出房间,两名青年便停下了动作,个头比较高的那个,黑黑瘦瘦的,盯着她直笑,个头比较矮的那个,白白净净的,蹦跳着往她走过来,一听声音便知晓,这个是昨日去席府迎她的那个青年人。
“夫人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席云芝头一次被人唤作‘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便腼腆一笑,只听那活泼青年又道:
“夫人,我叫赵逸,那个正傻笑的叫韩峰,我们是公子的贴身护卫,有事儿您随意指使我们就好,随叫随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保证不含糊。”
“啊,好,先多谢了。”席云芝多少有些窘迫,调整好后,便对赵逸和韩峰点了点头,带着羞怯之态,往厨房走去。
赵逸看着席云芝离开的背影,踱步到韩峰身旁,一边摸下巴一边嘀咕道:
“夫人对咱是不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