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怀闻的视线看着自己足足又是一刻钟的时间后,久之的身子竟是极为突兀地快速地蹲了下去,单手一个用力,一把掀开了席罄书身上所穿的衣物。
同时刻,男子同样极为普通的声音,似是透着些紧张,又似是格外平静,缓缓从口中而出:“回禀君帝,席罄书身上的伤,只是看似是君帝的利刃所致,实则,是旁人所模仿而致。”
两手背在身后,君怀闻的视线随着久之的动作同样垂下,看着男子那快速出手且没有犹豫地动作,心头对于这个男子的兴趣已然大增。
“哦?旁人模仿?”依旧是轻轻然的一句反问,君怀闻的眉头高高挑起,一个转身,望看向了那发出异怪声音的席绾灯的方向。
“谁人?”
随着久之掀开了席罄书的衣物,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同样投看向了那席罄书,耳朵皆是竖了起来,想要将那久之的话音听个明白。
下一瞬,久之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一直垂着的视线猛地抬起,却并不是看向了君怀闻,而是抬得极高,看向了那台阶上方,凤鸣的方向。
凤鸣的站在锦嵩的身后侧的位置,视线虽一直压着,却是并未错过阶下丝毫的情况。
直至久之的视线猛地抬起看向了这处,一股浓烈的不安瞬时泛上了她的心头。
凤鸣忆起,昨日去往席居时,在那凌迟泉前,看见这个男子时所腾涌起的异怪之感。
终是在今日,有了解释,那男子,竟是君怀闻安排在席居内的!
此刻看着久之那向自己投看而来的视线,凤鸣的心头已然狠狠地颤动了一瞬,竟是丝毫不敢看向久之。
久之的眼,就那般静静地看着阶上的方向。
随着久之的动作,众人的视线也是同样看向了君凌宫前的阶上,下意识地,便看向了锦嵩的方向。
锦嵩孩童的面庞上是清透的神色,望着众人的反应,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露出一缕极为无辜表情,随后耸了耸肩,并未说话。
此次此刻,所有人的视线均是看向了阶上的方向。
唯独,君怀闻一人,模样悠然,却是淡淡然看着久之。
久之的唇抿了抿,眼底的光越发显得笃定,在深深地看过阶上的人后,话语脱口而出:“是凤鸣姑姑。”
刹那间,一片寂静。
凤鸣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晕眩,眼前所有人的身形似是都重叠了又重叠,一时间,她已是完全无法看清面前的人。
女子反驳的声音快于思绪迅速出口:“你血口喷人!!!”
言罢,凤鸣的脚下已然是一个重重的踉跄,险些就要栽倒在地上。
“席判官不是我杀的!!!”
反驳,反驳,还是反驳。
凤鸣的声音终是满满的恐惧和怒意,她并未看到君怀闻的神色,却是明显感觉到,阶下所有人看向自己的视线,都起了深深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