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莺没说假话，车子里确实有股浓烈的腥味，是从许小玉的身上发出来的。这是刚做完好事的味道，三个人都已闻到，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罗晓明见越说越接近真相了，吓得马上叉开话题，说：“邹局，你当了几天一把手局长，感觉怎么样啊？”

这样一问，邹莺才想起今晚跟踪拦截他们的真正目的，说：“罗市长，这就是我拦你下来的目的。否则，这么晚了，我拦你干什么？小玉也知道的，今天，我召开我上任后的第一次局务会，局里全体中层上干部参加，下面的县区局副局长以上领导参加会议。小玉，是我想了一个理由，点名让她来参加的。没想到，我的改革方案一说出来，就受到了林南宏和施水生的激烈反对，最后没能通过。”

罗晓明顺水说假道：“刚才许小玉在茶室里，跟我说了这事。”头脑里一直断着路的许小玉一听，脑子里一闪，有了适合的理由。而且是个既能为自己开脱，又能讨好邹莺的理由。于是，她大胆地抬起头，看着邹莺说：“对了，邹局，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跟罗市长到茶室里谈的。”

邹莺没有出声，心想你们就给我装吧，越装我越恶心。但她在嘴上却说：“谢谢你啊，小玉，你为我好，这情我领了。”她觉得光这样说，还不过瘾，就又补充说，“但小玉，你作为一个美女下属，也要注意自己的影响啊。这么晚了，坐在一个男上司的车子里，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一箭双雕，一语双关，邹莺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许小玉和罗晓明都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极了。罗晓明沉默了一会，又叉开话题说：“情况这么严重，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邹莺从背后盯着罗晓明，说：“罗市长，这事还是要你帮忙啊，至少帮我把他们中的一个人调走，否则，我没法开展工作。”

罗晓明想到自己的处境，实话实说道：“你可以直接向高部长反映。我再出面为你说话，恐怕不太好。上次常委会上，已经有人拿这个攻击我了，还说你是打的色相牌，我驳斥了他们。好在当时王书记在，支持了我，他们才没有得逞。王书记被双规后，他们又跳出来，要翻案。我和吴书记坚决反对，才挫败了他们的翻案阴谋。”

邹莺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罗晓明说：“一是太忙，没有时间跟你说，二是说这种话，不太好。”这样一说，邹莺又在心里感激起罗晓明来，也原谅了他今晚的背叛和出轨行为。

“谢谢你，罗市长。”邹莺当着许小玉的面，有意说，“我会记住你恩的。”显示她与罗晓明之间，只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罗晓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邹莺，你也不要太急，王书记马上就要出来了。”“真的？”邹莺高兴地叫起来，“王书记能出来，我就有希望了。”罗晓明说：”但这个消息，你们暂时要保密。”邹莺和许小玉都点头同意。罗晓明又说：“到时，你可以去找一下王书记，他会给你撑腰的。”

邹莺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问：“那你呢？”罗晓明说：“我？很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邹莺惊问：“你要到哪里去啊？”罗晓明看了许小玉一眼，说，“我可能会像王书记一样，被人举报进去。”

邹莺紧张起来：“啊？不会吧？这也太可怕了吧？你进去了，右江就真的要翻天了。”罗晓明安慰她说：“怎么可能呢？一把手书记进去，右江都没有翻天，我是谁呀？更不可能了。我真的进去了，你们也不要急，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那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邹莺说着就推开车门，掉头看着车内的许小玉说，“小玉，你今晚还要回去？”

许小玉这才想起来，说：“对了，邹局，我坐你的车吧。你把我送到一个理发店门前，我的车停在那里。”

“好的，你出来吧。”邹莺带着许小玉向自己的车子走去。罗晓明鸣着喇叭，与她们告别，将车子开过去，加速朝党校方向开去。

邹莺和许小玉坐在车子里，边开车边说话。邹莺逼许小玉说实话，许小玉开始怎么也不肯说，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