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前世不论宦海如何沉浮,谢之仪都始终坚守心中的底线,不曾越界些许。今生前途光明,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更加不会犯糊涂了。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刚送走了孙长玉,就又主动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对手祸患来呢?
只是,这些话并不好跟镇国公说透。
因此镇国公听得韩彦这么说,只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叹息一声,低声道:“但愿,你这次也看他极准吧!”
否则,刚送走虎又招来狼,朝堂可就永无宁日了。
“师兄就尽管放心吧!”韩彦信心满满地保证道。
谢之仪的办事效率极高,也不知他是怎么跟脱欢说的,脱欢竟然决定五日后就动身启程。
饶是韩彦心中早有预料,但是眼见得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他还是忍不住对谢之仪赞佩不已。
“有劳谢大人了。”韩彦笑道,“还请谢大人早日收拾妥当,五日后一起进京,作为我朝的代表,负责主持此次大周与瓦剌的谈判。”
谢之仪一听,惊得登时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往日的谦逊有礼了,脱口问道:“你怎么不亲自主持此事?”
说罢,惊觉言语欠妥,遂又连忙拱手推辞,笑着解释道:“孙首辅告老还乡,国公爷负责镇守边疆,太傅大人便是当朝第一人。两国议谈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得由您负责了!
“下官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韩彦连忙上前扶起谢之仪,笑道:“咱们师出同门,又共事多年,谢师兄的本事,我还不了解吗?
“别的不说,就单说最近之事,谢师兄先是在战中离间瓦剌诸部,促使我军迅速凯旋;后又劝服脱欢将两国议谈的地点改在京城,使议谈于我朝十分有利!
“凡事谋定而后动,动即果决勇猛,单凭这两件功劳,谢师兄就担得起此项重任!”
京城那里,他早就将谢之仪劝服脱欢之事上报,并且再次举荐谢之仪担任此次两国议谈的主帅,想来康平帝不会再有疑虑。
所以他才要事先告知谢之仪,让他提早有个准备,以在将来的两国议谈之中处于不败之地。
谢之仪见韩彦说得恳切,又只以师兄弟论交,并不以官职压人,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彦见状,只管含笑而立,等他自己转醒过来。
半晌,谢之仪方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看着韩彦,言辞恳切地说道:“没有想到,韩师弟竟然能不计前嫌,待我至如此……既然如此,那我便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完成使命,不负韩师弟待我一片赤诚信赖,不负圣上皇恩浩荡!”
谢之仪掷地有声,神情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