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和镇国公闻言俱是一愣,半晌,不约而同地拊掌大笑起来:“哈哈,妙极!妙极!两害相权取其轻,脱欢那么精明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哈哈!妙极!实在是妙极啊!”
大周虽然不能完全降服瓦剌,但是私底下做些小动作,将脱欢从汗王的位置上拉下来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谢之仪这一箭,可真是射到了脱欢的心坎儿上!
实在是高妙!
谢之仪闻言连忙拱手谦逊道:“不敢不敢。不过是照办古人的方法而已,因此此次才能侥幸不辱使命。”
镇国公不以为然地笑道:“谢大人不必过谦,古人的智慧知道的人不少,可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如你这般灵活运用!可见此次能够成功劝服脱欢同意将议谈的地点改在京城,还是你自己的本事!”
虽然谢之仪说得轻松,但是作为和脱欢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只怕,谢之仪费了不少功夫,才劝服脱欢的吧。
想到这里,镇国公遂正色道:“此番脱欢答应入京议谈,需要辽东军如此调度安排,谢大人尽管直说。”
谢之仪见镇国公转瞬间便想到了此事达成的关键,心中着实钦佩不已,遂也并不敢居功自傲,连忙拱手谦逊地说道:“脱欢希望,在他入京议谈期间,国公爷能够将瓦剌各部的首领都‘请’到两国交界处,就战后两国边境兵备的情况,进行‘仔细’的商谈。”
镇国公一想,便明白了脱欢的意图,立刻爽快地点头笑道:“我知道了。谢大人只管告诉脱欢,让他不必担心,尽管入京议谈。在他回到瓦剌之前,我一定会尽一切努力,将瓦剌诸部的首领都留在边境,不让他们趁机生事的!”
谢之仪见镇国公如此支持他的决策,心中十分感激,连忙拱手应道:“多谢国公爷!那下官这就去告知脱欢,以便尽早促成其京城之行!”
镇国公点点头,抱拳笑道:“那一切就有劳谢大人周旋了。”
“不敢不敢。”谢之仪连忙拱手谦逊笑辞道,“那下官这就下去安排去了。”
镇国公点点头,抬手笑道:“我送送谢大人。”
韩彦闻言,亦含笑起身相送。
谢之仪见如今朝中一文一武两大巨头都如此器重礼待于他,心中着实感激不已,自然少不得谦逊辞让一番。
镇国公和韩彦都不是那等拘泥虚礼的人,既然说了要送谢之仪,那便是真心赞佩他的这番功绩,是以不论谢之仪怎么推辞,他们仍旧坚持笑着将他送出了主帐去。
眼见着谢之仪的身影出了大营,骑马直奔瓦剌而去,镇国公这才回身,对韩彦感叹道:“你识人甚准,他真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
顿了顿,又皱眉叹道:“只希望,他与孙氏一党不同,心中能够始终牢记君主社稷……”
韩彦抬手拍了拍镇国公的肩头,一脸自信地笑道:“师兄就尽管放心吧!只要他不再受到恶意的排挤和委屈却无法伸张正义,就断然不会糊涂到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情来的!”
在谢之仪的心里,最重要的便是光宗耀祖、声誉赫赫,不再被人背后议论是个“吃软饭的”,靠妻子岳家才摆脱泥腿子的身份的,所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权欲心才会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