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靳月这话,傅云杰是半点都不信的,他就在车轱辘底下躺着,还真不信靳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车子从他的身上碾过去。
然则,当车轱辘开始滚动,已经压着傅云杰的腰间皮肉时,这小子总算觉悟了一回,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断了……救命啊救命啊……”
明珠怀中抱剑,与霜枝站在一旁看戏。
且看周边围观的老百姓,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的,偶尔还捂嘴窃笑,前因后果,多少人瞧得真切,分明是这耍赖皮的男人死抱着公主的马车车轱辘不撒手,饶是公主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挑衅。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在老百姓笑掉大牙的目光注视下,傅云杰被宫门口的侍卫,从车轮底下拖出来,丢在一旁吱哇乱叫,好似真的伤势严峻。
“走吧!”靳月道。
躲在人群后的赵福慧一看形势不太对,当即冲出来,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把傅云杰都给震住了,夫妻两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便开始抱头痛哭。
老百姓看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个两个的哭什么呢?人又没伤着,老百姓看得清楚,公主的马车可压根没碾着人。
“公主!”赵福慧哭诉,“伤了人便想就这么算了吗?你不该给个解释吗?”
一听这话,傅云杰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伤人?”靳月笑了。
霜枝愤然,“你哪只眼睛看到少夫人伤人了?”
“人是从车轮底下救出来的,现在都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不是伤着了?”赵福慧颠倒黑白,这会能讹一个算一个,要不然傅云杰被赶出傅家,她这个傅家的二房少夫人也得被赶出去。
娘家回不去,夫家不能回,她赵福慧当惯了少奶奶,吃不了这苦。
“死了再跟我说这话!”靳月蹲在车前,瞧着这对狗急跳墙的夫妻,“有这闲工夫搁我这儿开口,还不如问问给你们出这个主意的人,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语罢,靳月转身进了马车。
车轮咕噜噜的转动,赵福慧倒是想让人拦着,可宫门口的侍卫一个个都佩着刀剑,赵福慧就算有十个胆子,也没敢跟宫中侍卫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
“别装了,人都走了!”赵福慧叹口气,“这女人,真是狠心,没人性!这点忙都不帮,不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吗?果然记仇得很。”
她只顾着说别人,却忘了自己之前干过的缺德事。
傅云杰疼得龇牙咧嘴,说没伤着,还真是伤着了,腰部被马车的车轱辘碾了点,这会已经留下了黑紫色,“这个毒妇!还口口声声一家人呢,帮点忙都不肯,真是丧心病狂!”
揉着疼痛的腰部,傅云杰慢悠悠的爬起来,扫一眼周遭还在围观的老百姓,扯着嗓子怒喝,“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眼珠子都抠出来,还不快点滚?”
那该死的傅东临,竟然一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可问题是,这傅东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走吧!”赵福慧搀着傅云杰,“失败了,只能另想法子。”
听方才靳月的那番话,似乎早就知道他们是受人挑唆,才来宫门口堵她的,这小妮子不简单,以后还是要小心为好。
寂静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
赵福慧在外头守着,傅云杰扶着腰缓缓而入。
“失败了?”车内,传出嗡嗡的声响,分不清这声音是男是女。
傅云杰啐了一口,“差点没被小贱人的车轮轧死!你出的这是什么狗屁主意?宫门口都是侍卫,跑那里闹腾,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么?”
“宫门口人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能让他们看到这女人的心狠手辣。所谓人心善变,总归要让他们看到才好。”车内的人开口。
虽然傅云杰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想想,让人看到靳月的心狠手辣,也是不错的,他不好过,傅九卿夫妻两个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这傅东临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傅云杰咬着牙,“竟然跑到了傅家乱说话。”
马车内的人似乎在笑,“你想知道吗?我知道。”
“什么?”傅云杰猛地抬头,急切的望向马车的窗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知道傅东临为什么出现?还是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马车里的人还在笑,“傅东临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忽然间将他手底下的人一锅端了,于是乎他出不了城,成了瓮中之鳖,不得已只好寻求傅家的帮助。只要沾上了傅家,就没人敢对他动手了,否则牵连整个傅家,五公子和其夫人,也会被牵连其中。”
言外之意,对方是顾及了傅九卿夫妻,才会放过傅东临,否则傅东临根本没机会出现在傅家,所以……说来说去的,傅九卿和靳月倒是成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