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卓沐风所料,当姚武从巴龙口中听到控制蔡恩平的命令后,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主动提醒,表示宜早不宜迟,今夜便可行动。
巴龙上下看了看姚武,问道:“姚尊者,你没有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令师弟吧,否则他必有防范。”
姚武笑道:“巴尊者放心,姚某从未透露过半个字,只告诉师弟,是因为十大奇功才甘愿向门主称臣。今夜,姚某便以传授玄阳经后半段为由,约他一同喝酒。巴尊者只需将药交给姚某,以姚某如今的功力,下毒必不会被师弟发现。”
望着对方浑若无事的微笑,巴龙的后背汗毛微微竖起,面无表情道:“希望你不会坏了公子的大计,否则后果自负!出门前,自去找公子领魔帝珠和三星药材。”
等巴龙离去后,姚武眯起了眼睛,自语道:“还有魔帝珠?卓沐风啊卓沐风,你到底有多少底牌藏着?”
针对蔡恩平的行动并没有什么波折。一来,蔡恩平想不到世上还有毒药能控制超级高手,自然不会认为姚武中了毒,没有防他这一手。二来,姚武的表面功夫极其高明,下毒手段更高明。
直到蔡恩平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翻滚,才真正看清了这位亲厚师兄的真面目。
隔天清早,楼临轩脚步匆匆地来找卓沐风,一见面便问:“姑爷,你对蔡恩平用了手段?”
卓沐风正站在院中,欣赏天际破晓的一线金芒,闻言笑道:“楼伯伯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原本浩气门在镜华道铺设合作的诸多事宜,还在磋商之中,结果一大早蔡恩平的人便来找他,表示一切听从安排,傻子都知道有猫腻。
楼临轩知道那种毒药的存在,可他没想到,卓沐风会如此心急,不禁叹道:“姑爷,如此一来,想真正让蔡恩平归心就难了。”
卓沐风转过头,看着楼临轩:“非常时机行非常事,我明白楼伯伯的顾虑,但此事决不能拖,我也相信蔡恩平不会反。”说着将自己的安排描述了一遍。
听罢,楼临轩苦笑一下不说话。卓沐风略有担忧,以楼临轩的才智人品,不知会不会对自己产生质疑,试探道:“楼伯伯怪我吗?”
仿佛看出他的担心,楼临轩正色道:“站在我们的角度,也许姑爷的做法是对的,先前楼某还担心……现在,姑爷确实适合干大事,此乃楼某肺腑之言,绝非讽刺。”
双方随意聊了几句,楼临轩还有诸事要忙,很快便离开了。
卓沐风相信楼临轩没有糊弄自己,作为中州曾经最年轻的吏部侍郎,他对这种手段的包容度会更高,换成巫冠廷,恐怕就会对自己提意见了。
这也是卓沐风最佩服楼临轩的地方,虽自持己身,却从不做道德卫士。何况说到底,楼临轩下令控制东周各大顶级势力时,难道就没想过,底下那些人会用卑鄙手段吗?
说白了,楼临轩也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索性甩给卫簧那些人去做罢了。
万事在于机变二字,这位楼伯伯的功力绝对深得三昧。
端着茶汤的方小蝶走了过来,递给卓沐风,犹豫片刻,问道:“公子,楼先生没有怪罪你吧?”
卓沐风嘬了一口,笑道:“你小看楼伯伯了。不过,若是这次我故意闹出人命,杀一些人,只怕就……以后你和老巴都注意点吧。”
不声不响中,世人眼里毫无根基的卓沐风,悄然控制了两道之地。浩气门,魔门,乃至部分隐村势力,依托于这等雄厚的基础,又有楼临轩的运筹帷幄,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在两道生根发芽,如星星之火漫过了各大要地和各行各业。
而这一切在蔡恩平的配合掩饰下,制造的动静可谓微乎其微……
南吴大地,地广人稀,多山林雨雾,尤其在偏向西南的地区,更是林深瘴厚,空气中都带着重重的湿意,虫蛇蚁鼠遍地都是,常人不敢深入。
名震天下的蜀中天毒门,就坐落在西南深山的一处巨大盆地之内。天毒门的建筑并不追求精致,反而以古朴居多,带着浓浓的地域特色。
一排排竹屋纵横阡陌,中有一片彩色雾瘴,接天连地,无以贯通。雾瘴之后,竹屋的质量和规格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不过数量也更少,只有寥寥十几座。
其中最高的一座处于半山坡,四周以竹笆围成了一个大空地,内有毒蛇,蜈蚣,乌鸦等肆意游走飞旋,并种有一株株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植物,予人惊悚诡异之感。
就在这种环境内,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食盒,穿过毒物满地的院子,面色如常地叩了叩左侧的竹门。
竹门内,一名身穿红衣,面部轮廓刚毅的女子睁开了眼睛,隐带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