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留下两对儿年轻的夫妇,慕禾笙挺高兴,见过礼后就如从前那样挽着岚意的手往宫门走。
男人们走在前头,回头就能见到她俩这么亲切,也不好再顶着不说话。且卫长泽这人倒不怎么记仇,毕竟是被宠大的孩子,五皇子卫长浚的死说到底对他没有真真切切的影响,当初痛失兄弟无比怀念的那个劲儿已经渐渐过去,现在也明白马尥蹶子,真的不是卫长玦的错,故而表面上,这两位皇子一路谈谈讲讲,没有什么不和的地方。
慕禾笙和岚意挨得很近,嘀嘀咕咕的话没别人听得见,说的正是今天在长福宫里的经历,岚意惊讶于卫长泽没有为她说话,想一想道:“四皇弟只是在一旁听着吗?若是他开口说两句,贵妃娘娘大概也不会指点这么多。四皇弟终究是年轻,不晓得我们的害怕,回家后,你可以和他说一说。”
慕禾笙更是惊讶,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三皇兄帮你拦下了皇后娘娘的话头?天啊,岚意,可不好这样的,我娘说了,若是男人在婆婆面前为自己的媳妇儿说好话,婆婆只会越听越生气,反而会更加为难。”
岚意知道慕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也是新妇,不好胡乱指点些什么,更何况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万一卫长泽在瑛贵妃面前弄巧成拙,倒成了她的罪过,因此只是道:“也是,我不过觉得有时候四皇弟不必干坐着,可以换个方法护一护你,瞎出主意罢了。毕竟这些都是要摸索的,指不定哪天他就摸索出来了。”
慕禾笙点点头,婆婆的教导确实让她不舒服,但正是新婚燕尔,终究甜蜜大过委屈,还扯着岚意问:“昨天三皇兄对你温不温和?弄疼你没有?”
岚意脸上红了红,嗫嚅道:“这种事怎么好拿出来说,你可真是……”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慕禾笙悄然笑着,面庞也是红彤彤的,“反正我的事儿都可以告诉你,长泽他对我挺好的,我没觉着有多疼。”
人家掏心掏肺,岚意也不好一点都不漏出去,咳了一声,蚊子哼哼似的道:“长玦也温柔,只不过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大约是每个人身体不一样吧,我瞧着他也挺紧张。”
慕禾笙舒了口气,“他温柔就好。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多好,成了一家人,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和对方说,我原来怕嫁给皇子全是规矩,会把我别闷死,现在好了,有你在,我可以去恭王府找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不许嫌我烦把我赶出去。”顿了顿,还笑着补了句,“有些闺房私话嘛,我只能和你说,你就受累听着,成不成?”
岚意笑骂,“瞧瞧你满口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派吗?我看你是生怕别人不晓得你嫁人了。”
慕禾笙已经把稳重抛在脑后,黏着岚意说:“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好,和你说秘密,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反正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讲的,只和你说,这样别人眼里,我就是大家闺秀。”
岚意拿她没办法,可又实在喜欢慕禾笙的性格脾气,只能哄着说在外头还是要谨慎点,宫里头眼睛耳朵也多,能不讲要紧事就别讲。
慕禾笙都应承了,也知道收敛,转而便说起别的事,“待会儿回去,王府里的下人还要来见我,我在贵妃娘娘面前支应半日,累得骨头都要散架,真想倒下就睡。”
岚意和她面对的事情是一样的,笑道:“其实明天早上再见他们也不是不行,只是打铁趁热,先展一展主母的威风,没什么不好,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让他们恪尽职守就是了。”
慕禾笙懒洋洋地道:“其实我管不了什么,贵妃娘娘说了,府里的事有她盯着,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岚意怔了怔,在她看来,瑛贵妃这才是越俎代庖,可她如何能开口说?万一传了出去,就是她挑拨煜王妃的婆媳关系,脑子里转几转,最终只能道:“可你的嫁妆也总要自己管,贵妃娘娘再疼爱你,也终究在宫里,不是什么事都能把持住的,禾笙,咱们手里该拿着点自己的东西,不要糊里糊涂的。”
慕禾笙使劲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娘也是这么教我的,你放心,我哪那么容易被欺负。”
如此说着贴心话,出了宫门,宽阔的道路上,侍卫挺拔地站着,看到两位皇子,都行了礼,而马车已经备好在那里,卫长玦回过头,笑着说:“瞧见弟妹就有说不完的话,不如请他们到我们家中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