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泽刚要推拒,慕禾笙先道:“不成,今日不成,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做,等我闲了,就去找三皇嫂,到时候三皇兄可别嫌我烦。”
卫长玦摇头,“弟妹愿意过来府中,自是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烦?到时候记得提前派人说一声,岚意会让厨房提前做好吃食。既煜王府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辞了。”
上得马车,岚意稳重端坐,卫长玦也不主动和她说话,从一旁翻出一卷书,歪着默读,可岚意听了慕禾笙的话,心里有事,忍不住就多瞧他两眼,看得多了,脸上就有些热热的。
卫长玦看着书,眉间渐渐有了笑意,就在岚意看呆了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有这么俊俏么,能让你看直了眼?还是说,你正惦念昨晚上的事?”
一言正中心事,岚意的脸烫得能烙饼,可卫长玦竟然还凑过来,追着问:“原来真是为了昨晚的事呀,莫不是方才和四弟妹说了私房话,讲的就是这些?原来你们这些看着稳重的闺秀,聚在一起是会说这些东西的。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昨天你害羞极了,差点就羞死过去?”
岚意惊了,怎么这卫长玦似有千里眼顺风耳,什么都能顺藤摸瓜地猜到,大窘之下,她脑子一热,竟然做了一件自己也没想到的事。
卫长玦满心欢喜,瞧着自家娘子手都没地方放,正想抬手揉一揉她的头发,说两句开解安慰的话,忽然软软的小娇娘就撞进了自己怀中,双手还特别不规矩,胡乱摸上了他的唇,捂住不让他说话。
只听岚意说:“不许讲,不许讲!我和禾笙什么都没说,你在这里瞎猜,让别人听去了,都要指点我们不规矩,大不了今儿晚上我大方些,免得你总拿这个笑话我!”
马车内一时寂静,等岚意反应过来说了什么话,脑子嗡嗡一片作响,下意识收回手来,捂住自己的脸。
可不是么,新嫁娘满嘴都是些闺房之事,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让人生气的是,卫长玦目瞪口呆之余,紧接着就是哈哈大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娶了个活宝,在外人面前,她就是绵里藏针火烧不透水洒不进的聪明丫头,在自个儿面前,她就是那真真切切的娇羞可人美娇娘。
他伸出手臂,将岚意揽在怀中,终于温柔了语气,十足安抚,“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也不说了,但是我也觉得有些不公平啊,你可以和你的小姐妹说这些话,却不能和我这个夫君说,陪你过一辈子的,原是我,不是她们。”
岚意使劲低头,嗫嚅道:“才没有和她说太多,你以为我们真那么大方,不过是一两句话,多余的哪里敢讲,知道彼此过得挺好,夫君疼爱,就安心了。倒是后来提起王府里那些下人,想着回去要立威,有商有量地说了一路。”
卫长玦知道她有意转开话题,心里好笑,却还是由得她,正色道:“原来如此。对了,王府里的那些人,你有看着不顺眼的,不必手下留情,该打发就打发。”
岚意觉得不妥,“可是那些人不都是内务府安排的么?其实我明白,他们的背后,都是贵妃娘娘,万一惹着了她,她对父皇说咱们瞧不起宫里伺候的人,就不好了。”
卫长玦满不在乎,“你当我们现在就没惹恼贵妃的地方了?你放心,不论我们怎么做,贵妃都会想方设法地给父皇上眼药的,与其憋屈,不如活得舒坦点,你瞧不痛快,尽管责骂或发卖,还有我呢,真到了御前,也是我在你前头扛着,不怕。”
岚意叹口气,“算了算了,我盯着他们,不让他们生事就好,太过分的,再捉了把柄打发。人都说恭王府的日子不好过,但我还是想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你回来时,有一口热饭,咱俩坐在一处,说一说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也很不错呀。”
卫长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妻子的想法是好的,可她不明白,身为嫡出皇子,那把九五之尊的椅子,就算不想争,也会有人推着他争,既然避无可避,早做打算才是上策。
岚意终究没真正融进这个宫里,还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好在卫长玦知道自己能挡在前面先护着她,一切就都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