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边澈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悄然变化,那种目光触及到七娘时的愉悦心情,令他感觉自己越发不正常。这种转变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在享受这种愉悦的同时,更强烈的排斥和愧疚感伴随而来,内心的矛盾让边澈对白玉莹的思念更为强烈。以为自己对白玉莹的感情已经被三年的时间消磨殆尽,却没想到偏偏白玉莹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再次点燃了埋在他心底里的情愫。
一定是白玉莹上次惹恼了他,才让他对其他人产生了这种莫名的幻觉。
一日于名阳去求见边澈的时候,看见边澈站在走廊上观望,神情莫测。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撞见院子里正上演着两人一猫的追逐大戏,七娘和叶十六轮番轻功上阵,才将那只白猫捉住。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小猫浑身都湿漉漉的。看样子,应该是两人在给那只猫洗澡时猫跑掉了。边澈似乎是看七娘看得呆了,一向耳听八方的他居然没有听见于名阳的脚步声。
于名阳咳了一声,边澈才注意到他,看了一眼院子里手忙脚乱安抚小猫的七娘和叶十六,语气难辨:“人找到了?”
“是,楼主。”于名阳垂着头,没有什么表情,比平时要沉默和恭敬许多。
“听你说过,那人是你以前的相好?”边澈没有看他,而是专注于盯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于名阳迟疑片刻才道:“楼主请放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边澈不含笑意地勾了勾唇,负手而立,“那就好,我们回总舵。”
于名阳朝院子里望了一眼,“那要不要叫小七姑……”
“不用了,就让她留在这里,以防老夫人这边有什么事交代。你……”边澈看了一眼于名阳,说道:“你也留下吧,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某些场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于名阳一眼。
于名阳刚犹疑着想说什么,但见边澈已经自顾自地离开了。
边澈一回到千机楼总舵,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因为不知道今天那个被抓回来的柔弱女人会面临怎样恐怖的惩罚。虽然这种事早已见得多了,但是今天这个,却是犯了大忌。
九张机里。一个衣衫染血的女人正被四条铁链拴在一根潮湿发霉的木桩上,她的脸本来应是绝色之姿,但由于被毒液侵蚀,左脸已经溃烂。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全被细小的丝线勒着,只要她一动,那些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就会割破她的皮肤。女人垂着头,对边澈的走近置若罔闻。
走近女人时,一股浓烈而腐臭的血腥味冲鼻而来,边澈拿着尖刀挑开女人胸前的衣襟,然后两指从她的衣服里面拎出一块布帛,展开看了一眼。忽而他笑了起来,将那布帛丢给一边的人,然后说道:“给于名阳的信,你想向他求救,嗯?”边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下递过来的帕子擦手。
女人终于抬起头来,瞳孔里映出的,是地狱中的修罗,她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边澈。
边澈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是谁透露你的行踪吗?”
女人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却动了一下。
“于名阳说你老家有个兄长,你应该会逃到那里去,于是十一就派人找到你的兄长,果然发现了你。”边澈语气平静,就像只是在与面前的人闲话家常。
女人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她面容狰狞,恶毒地诅咒道:“你们这群疯子,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边澈眼神一寒,“顾伊伊,要是你不想死得太痛苦,最好告诉我实话。是谁让你把淮邑分舵给泄露出去的?”
女人恶狠狠地盯着边澈,冷笑着说:“这世上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我告诉你,淮邑分舵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不过是想逃离你们这些不懂感情的魔鬼,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背信弃义!”
边澈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冲着身边的人道:“给我撬开她的嘴,不要让她死了!什么最疼,就用什么!”
“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只见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根丝线朝顾伊伊走来,然后将那线缠绕在她的手指上。顾伊伊还没反应她要做什么,那女人就突然将丝线的一头含在嘴里,然后拉住另一头,慢慢收紧。
“十线绕指柔,应该是最疼的了吧。”女人的话刚落下,密室里就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