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说出来你又得生气了,我还是不说了吧!”“说!”许氏俩姐妹齐声喝道。
张金笑了笑,坐下说:“姐,你帖子都已经下了,总不能让人家廖庆不来吧?那廖庆面子上多过意不去啊!”“对啊!”许氏点头道,“我担心就担心这点呢!你说人家奔着定亲来的,一到这儿却成了认亲宴算啥事呢?”
“那好办啊!定亲宴认亲宴一块儿办了,不就完了吗?”
“啥?那咋办?还不混了呀!”“只要人是同一个人,那混不了啊!”张金笑嘻嘻地说道。
许氏有点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啥意思?”许真花听明白了,拿胳膊碰了许氏一下道:“姐,他的意思是说认亲宴是辛寡妇的,那定亲宴也是辛寡妇的!”
“啥!”许氏嗖地一声从凳子上撑了起来,指着张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张金吐了吐舌头,开门就跑了。许氏跺脚道:“我才算晓得啊!他们是一伙儿的!在这儿等着我呢!啥认亲啊?那都是草儿编出的幌子!”
“姐!你小声点,让辛寡妇听见不多心了吗?你不愿意收她做义女啊?”“我愿意啊!可……可这事咋能跟廖庆的事混在一块儿呢?那不行的!廖庆是我替草儿看上的女婿,不能给了辛儿(辛寡妇本名)呀!”许氏在屋里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似的走来走去。她这才算见识到自己闺女厉害之处,只怕闺女早就知道这事了!她思来想去,决定要跟香草摊牌!
晚上打烊之后,许氏让良杰先回去了,然后把全家都叫到了食堂后院里。许氏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让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了。
那主意是香草让张金说的,因为她知道母亲没主意肯定是会找姨夫的。看着母亲此时难看的脸色,她很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于是,她先开口了:“娘,您叫我们来有啥事啊?连饭都不让吃,我们肚子可饿了!”
许氏看了香草一眼,正色道:“草儿啊,我晓得你能干,但有些事情娘必须替你做主,这样才是为人父母的规矩!”
“娘,您不妨有话直说吧。我们是一家人,有事都可以商量着办!”
“那好,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昨天我下了帖子给廖庆,请他明天过来相家过定。虽说相家和过定混在一天办有些仓促,可我觉得像廖庆这样的好孩子不能错过了,得早早地定下来,这样我才能安心。”
香草就知道许氏走投无路了,便会拉下脸子拿出做母亲的身份来压她。可这是她一生的幸福,绝不能如此草率许之。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盯着香草的反应,气氛由凝重转为凝固。香草低头想了想,笑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许氏说道:“那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该由父母来为你决定。娘和爹从前在这上面就犯了错,如今不能一错再错了。无论你答应不答应,这事都这么定下来了!”
许氏极少如此面色严肃地说话,更少有这样强硬的态度。旁人都不敢开口劝话,生怕说错什么就把许氏的火点燃了。
“娘,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香草问道。
“没有!”许氏没敢看香草,怕自己会心软。她不断地在心里跟自己说千万不能心软,只要香草嫁给了廖庆,天下就太平了!
“娘,您心疼我我是晓得的。可是我不喜欢廖庆,所以我也不会嫁给他。”许氏胸口起伏了两下,眼眶中有些泪花了。许真花看着心疼,忙劝香草道:“你就答应了吧,香草!你娘为了你姐妹俩的事真是操碎了心啊!”
香草很坚持,轻轻摇头道:“别的事都可以商量,但这事我绝对不能答应!”
许氏忽然站了起来,指着香草生气地问道:“草儿,你给娘一句话,到底答应不答应?”
香草起身向许氏弯下腰恳求道:“娘,我晓得您的一片苦心。请您允许做女儿的忤逆您这一次,行吗?”
“不行!”许氏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事不能由着你答应不答应!草儿,你非得让娘吃不安睡不稳吗?你真当娘眼睛是瞎的吗?娘脑子还没糊涂,看得出来你跟那蒙时有些好,可娘是断然不会答应的!从前纵容了你和唐少爷,如今绝不会再纵容你第二次!”
香草抬起身子,看着许氏眼眶里的泪水,自己心里也很酸楚。或许那个从前的香草看到这一幕会心软地答应,但她不会。因为她知道嫁给廖庆的是自己而不是许氏。从今往后,她得到的不是幸福而是婚姻的枷锁。所以尽管许氏这样,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娘,我不会嫁给廖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