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入口颇大,但无人值守。四人鱼贯而入,更加谨慎。
“没人看守吗?”沈光明疑惑道,“万一有人闯进来呢?就算没人过来,有些猫猫狗狗跑进来也不好吧。”
他话音刚落,迟夜白便指了指前方。
只见在狭窄昏暗的洞穴之中,隐隐有数团黑影贴在洞壁上。
沈光明凝神看去,顿时汗毛直竖。
那正是这个洞口的守卫,五六个正趴在壁上静静看着他们的僵人。
就在沈光明倒抽一口冷气的瞬间,那数个僵人同时从洞壁上跃起,伸长手爪朝四人狠狠抓来!
站在最前面的唐鸥立刻横举利剑,挡下了当先两个急冲而来的僵人。另有三四人并未落地,而是直接蹬在洞壁上,跳向唐鸥身后的三人。
沈光明手里也有一把剑,是离开山谷的时候唐鸥从张子蕴房里找出来给他的。他又惊又惧,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场面,不由得也随着唐鸥举起了剑。剑只举在半途,身后一只手便将它压下了。
迟夜白恰好站在沈光明身后,抖出雪亮长剑,不偏不倚地刺向一个僵人的头颅!
那僵人抖了两抖,竟是毫无知觉,仍挥动手脚试图抓挠。其余僵人在它身后,也恰恰落了下来。沈光明大惊,正要举剑去帮迟夜白,迟夜白却突然按着他脑袋,和他一同蹲了下来。
司马凤在两人身后跳起,长剑一挥,平平划过,顿时将两个僵人的脑袋切了。
“刺别的地方没有用处。”司马凤小声道,“唐鸥,砍它们脑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穿在迟夜白剑上那个僵人的脑袋也削了。
唐鸥以剑鞘挡着两个僵人,手心略略使力,插在剑鞘中的剑便突然从鞘中飞出。他左手稳稳接住,毫不停顿,反手扫向两个僵人。七叔着人悉心打造的这把秋霜剑锐不可当,剑刃与骨头碰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僵人的脑袋已经落地。
“这是瓜洲横渡吧。”司马凤笑道,“秋霜剑里最好看的一招。”
一切只不过瞬息间发生,沈光明背后冒出一片冷汗,心悸不已。
“这些僵人的活动能力很强,比我们在灵庸城里见过的那个,还有方才辛暮云操纵的那个,都厉害得多。”司马凤蹲下来,细细地翻看着切口的皮肉纹理,“这些人死了很久啊。至少也有十年了。你瞧,肉都枯了,没有弹性。”
迟夜白:“别用手抓我衣服!”
司马凤在他的剑扫过来之前,已在迟夜白衣角擦净了手指。
“十年?那就是徐子川做的僵人?”唐鸥说,“别玩了,我们继续走吧。”
司马凤仍蹲在地上,从怀里和鞋子里掏出数个瓶罐:“你们先走,我稍候跟上。这么老还这么能打的尸体难得一见,我弄些回去玩玩。”
他说着,从僵人身上扣下一些皮肉,放入了瓶子之中。
迟夜白似是见怪不怪,低声对唐沈二人道:“你们先往前去吧。等他收集完我们就赶上去。”
“对的,不能落单。”唐鸥同意了迟夜白的提议,随后和沈光明继续往前走。
越是深入洞穴,光线就越是昏暗。两人不知北峰多广,但这路弯弯绕绕,竟像是越来越往下走了。洞壁上相隔很远才有一盏小灯,半死不活地烧着。
“这儿没多少人来。”沈光明小声对唐鸥说,“否则不会只点那么一点儿灯。”
唐鸥点点头:“嗯。”
虽然没有人,也没听到任何活动的声音,但他仍是十分警惕。沈光明紧跟在他身后,想起刚刚在山坳里四人讨论的那话题。他憋了许久,终于没忍住,拉拉唐鸥的腰带:“唐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唐鸥:“什么事?”
沈光明:“那个,辛暮云,他和百里疾,他们的关系,很复杂的。”
唐鸥嗯了一声:“确实复杂。若不是司马凤和迟夜白说出来,我也没料到百里疾背后还有这么一段事。”
“不是指那个……”沈光明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想将自己在辛家密室里悄悄听到的事情告诉唐鸥,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唐鸥疑惑地看着他:“有话快说,又不是唱戏,别耽搁时间。”
沈光明于是想尽量讲得隐晦一些,不那么露骨。
“我被关在密室里的时候……我听到辛暮云和百里疾讲话。就,就讲那种话……”沈光明以但拼一死的决心,说了一句话,“就是两个人脱光衣服在床上滚的时候会说的那种话。”
唐鸥静静看着他。
沈光明:“……听懂了吗?”
唐鸥:“……好像懂。你看到他俩脱了……”
沈光明急道:“听到的!我看不见啊。辛暮云以为我没武功,但我那时候大吕功已经有了点进步,可惜听不真切。就那样儿的声音呗……”
他越说越小声,在昏暗灯光里只希望唐鸥没看到他发热般烫起来的脸。
唐鸥却揽着他脖子,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像是一个潦草敷衍的拥抱。
“以后不许听,也不许看。”他语带威胁,“这种事情不好。”
沈光明:“好吧,虽然我师父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