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经验,我觉得这是个娱乐访谈节目,但因为其中的电磁干扰实在太强,所以,节目内容根本听不清。
如果这是闹市区,出现这样的声音不足为怪。
尤其在成都这样一个休闲城市,每天都有大把闲得无聊的市井老汉,喜欢泡在茶座里摆龙门阵。
没人扯淡的时候,自己抱个老掉牙的收音机,听一听那些莫名其妙的电台节目,也不无可能。
可是,这里却并非闹市,而是建在半山森林里的高档别墅区,是一个入住率很低,并且安静到极点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高档社区里,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静谧的环境里,突然出现那样一种嘈杂的电台广播,这就显得格外诡异瘆人了。
我扭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外面已经黑透,甚至连月色和星光都没有,只有寥寥几盏路灯,在黑得如泼墨一样的夜幕中,发出幽幽惨淡的昏光。
我心里一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零点十四分。
这就更有问题了。
谁这么变态,会在凌晨时分,去听这无聊的无线电广播?别说这信号很差,根本听不清楚,就算听得清楚,现在娱乐手段这么丰富,又有谁会这么死脑筋,居然死抱着台收音机不放?
而且,这里是别墅区,非但独门独院,同时别墅间的距离也很远,别人家的声音,很难传到叶欣眉家里。
所以,这种嘈杂的无线电声,应该就是这幢别墅的某个房间里发出的。
而在当时,别墅里除了我跟叶欣眉外,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
难道,居然是叶欣眉在玩半夜鸡叫的把戏,在凌晨时分去听这种无聊电台?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别说她一个女人,就算我这个汉子,在半夜里听到这样的广播,也会瘆得全身起棘皮疙瘩。
她这么做,难道只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勾引我?色诱我?
这绝不可能。
跟英俊帅气、事业有成的张志亮比起来,我就跟猪一样,简直什么都不是。
作为一个风华绝代、腰缠万贯的美少妇,叶欣眉到底看上我什么,非要投怀送抱,把我勾到手不可?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嘲地一笑,随后便把这种不羁无聊的想法,狠狠地从脑海中抹掉了。
对我来说,这种想法不过是屌丝自恋的幻想罢了。
虽然今天叶欣眉对我的侵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和不满,但那并不代表她就想勾引我。
或者,那只是因为张志亮离开太久,而作为一个空闺寂寞的少妇,叶欣眉对我动了那么一点春心罢了,见我主动,也就顺水推舟。
在开放包容的二十一世纪,这种事其实不算啥。
尤其对叶欣眉这样的贵妇人来说,她们的生活和交际圈子,似乎比一般人更加糜烂龌龊,据说连换妻这种把戏都有,更不要说寻求个一夜情什么的了。
可是对我来说,我能接受这种“天亮之后说分手”的一夜情吗?
尤其叶欣眉还是我大学死党的未婚妻。
这种事,对观念传统的我来说,能接受吗?
我在床上想了半晌,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来,只好自失地一笑,狠狠翻了个身,然后将枕头压到脑袋上,试图堵住耳朵,继续睡觉。
可惜,那种嘈杂的无线电波声虽小,但穿透力却相当了得,就算用枕头堵住耳朵,也还是能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地听到。
那种时断时续的说笑声、风铃声、吉他和弦声、酒杯碰撞声,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穿透枕头钻进我的脑袋,搞得我心烦意乱、不能自已,别说睡觉,就算静下心来想事情都不能够。
与此同时,“一夜情”和“天亮之后说分手”这些龌龊念头,也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蔓延,搞得我意马心猿、脸红耳赤,心里拼命念“朋友妻,不可欺”这六字真言,结果却收效甚微。
当时的我真可谓是天人交战:一方面被“一夜情”之类的念头纠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叶欣眉风华绝代的姿色;另一方面则是残存的理智和道德,在脑海里不断告诫自己“朋友妻,不可欺”之类,试图强行压制下自己邪恶的欲望。
不过,在屌丝小处男灼热的欲火面前,“朋友妻,不可欺”之类的教条简直弱爆了。
到最后,我脑海里居然全是“朋友妻,不客气”之类的肮脏念头,六字道德真言,结果就改头换面,变成了六字撩拨淫咒。
尤其在那挥之不去的电波声中,我这种邪恶念头,就变得越发疯狂,越发不可遏制。
因为那种嘈杂的、时断时续的广播,实在让我心烦意乱,最后彻底绞碎了我残存的理智,打乱了我原本还算宁静的心田。
在一种近乎躁狂的烦乱中,我猛地从床上爬起,然后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房间。
当时,我已抛开一切道德枷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甚至有种一往无前的疯狂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