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去?白酖儿有几分疑惑,那个道士都去了,楚若为什么不去见同门。
“谢师弟。”长着一张娃娃脸青年人走到谢清澜面前,笑着拍了拍谢清澜的肩膀,“许久不见了。”
“林师兄。”谢清澜化开眼中的冷漠,多了几分柔情。
“不是说去采购物资?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归看了看谢清澜身后,疑惑道,“李君悦他们呢?”
“他们在去扬州的路上。”谢清澜略过一些事,只问林归,“陆姑娘还在吗?”
“你找晴水。”林归指了个方向,“晴水去天都镇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我刚从那里过来,没看见她。”谢清澜有些奇怪。
“嗨。”林归摆了摆手,对这事不怎么在意,“你能看见她才怪,这丫头尽往小巷里钻,我们去找都要花大力气。”
“林归你在说什么?”林归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姑娘,看着不过豆蔻年华,气势汹汹,娇蛮可爱。
“晴水你回来了。”林归不好意思笑了笑,忙把话题跳过,说起谢清澜来,“谢师弟说找你。”
“找我做什么?”陆晴水打量了谢清澜,“手脚俱好,面色红润,眼角含春,要春|药?”
“咳咳咳。”林归猛的咳了几声,又不敢像对待师弟那样训导陆晴水,只委婉道,“晴水,人家是有正事。”
“正事?”陆晴水抱着胸,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你们纯阳宫跟呆头鹅一个模样,说三遍才应一声,我这会忙着呢,没工夫跟你猜谜。”
“晴水是个急性子。”林归缓和气氛,“没有恶意。”
“……我想请你看个病人。”谢清澜自知自己有求于人,默默受了陆晴水的话,“她中了尸毒。”
草棚还是喧喧嚷嚷,呻|吟声此起彼伏,各大门派的弟子穿梭其中,来来往往。陆晴水看了谢清澜一会,拨弄着腰间的玉佩,脸色严肃。“此毒无人能解。”
“我知道。”谢清澜是再清楚不过,他本该对此不闻不问,任其发展,在白酖儿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一剑解决她。可他不知为什么,不想看到楚若悲伤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师兄。
师兄……
“你知道就好。”陆晴水松了口气,轻快道,“早就想研究尸毒,师兄们拦着不让,这次得了机会,决不能放过。”她围着谢清澜转了一圈,“人在哪里,给我看看。”
谢清澜往来时的路上看去,楚若就站在不远处,他没有进来,抱着白酖儿说话,他低着头,垂下的络带挡住了眼眸,于是谢清澜下意识地顺着络带看去,浅绿的尽头,是楚若开开合合的薄唇。
“人呢?”陆晴水冷不丁喊道,见谢清澜回过神来了,逮住机会就开涮,“说什么修道修仙,装得跟只绵羊似的,拿镇山河骗心,尝了滋味就扔……”
林归被说的面红耳赤,他求爷爷告奶奶求陆晴水不要再说了,大伙都往这边看了。
“贫道修炼太虚剑法。”谢清澜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陆晴水指着谢清澜,气得双颊粉红,她剁了剁脚,咬唇道,“那个长歌门的?”她提起裙来,浅紫的裙摆消失在谢清澜眼前,向着楚若而去。
“你别怪她。”林归道,“她最要好的朋友替白师兄挡了一箭,没熬过来,当晚就去了。”
谢清澜垂下眼帘不语,白师兄也已经去了。这乱世,人命有多不值钱,亲友与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你在哪认识的?”林归搭着谢清澜肩膀,笑的有几分猥琐,“瞧瞧,貌若好女,如玉之人。”
“他打得过我。”谢清澜忽略心中的不适,提醒这位有色心没色胆的师兄,“你打不过我。”
林归放下手来,抱着胳膊,“我就比较一下,清澜你想到哪去了?前些天来了几个长歌门的弟子,为首的大师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待在这种地方待久,难免闷了,天天见死人,大伙心里都不高兴。我就想着,她弹一曲让大家开心一下,结果话还没说完,我的脑袋就要被砸开花了。”
谢清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林归师兄在山上就静不下来,成天和师父们斗嘴,现在下山了,还能这么乐观。思及此处,谢清澜道,“师兄,我与你切磋一番如何?”
“免了。”林归捂住脸,要不是自己认识谢清澜,八成还以为他看自己不爽。他转身就想走,迎面撞上一人。
“上官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林归见了那人,连忙躲到谢清澜身后,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把脑袋露出半截,对站起来的上官悦道,“抱歉抱歉。”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悦生的美艳,说话中自带三分威严,叫人不敢侵犯。
“谢师弟带了人过来,找晴水看病。”林归指着远处的楚若狗腿道,“还是上官师姐的同门。”
上官悦顺着林归手看去,陆晴水正弯着腰和一个小姑娘说笑,旁边站着一个人,神色柔和,面带笑容,玉树独立,灼灼生辉。虽没穿门派服饰,但头上戴的,身上背的,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位师弟?”上官悦疑惑了。
道袍下那只手,不知在何时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