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虚体弱,脉象虚浮,额带虚汗。想来是你近段时间,夜不成寐、饮食不调所致。”他淡淡的开口。
她手中的刃口停在半空,心,提到了嗓子眼。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缓缓放下手中短刃,却哑了声音道,“是吗?想不到三皇子还会岐黄之术,真是匪夷所思。”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萧东离没有松手,依旧将指尖搭在她的脉上,“上官姑娘放宽心就是,二皇兄素来仁义,想来不会薄待了你。这二王府的后院,虽有不少女子,不过以上官姑娘的身份地位,想来都不足为惧。”
他说得格外平静,她却听得心如刀割。几番抬手欲将短刃刺向他,又次次放下。
她看不见,未必能一击必中。
若他不死,她定然难逃一死。
刺杀皇子,罪无可恕。到了皇帝那里,以命抵命的道理都是无可逾越的。王法条条,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凭着丞相之位就能为所欲为的。
萧东离,始终是三皇子。
可是……她真的想他死吗?
这一世,爹还在,上官家也还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她的恨呢?
眼眶忽然红了一下,什么都不曾发生,那么属于他的爱恨,也该不存在了吧?
手上的短刃,终于放回枕头底下。她仰躺着,视线里漆黑一片,却有滚烫的东西沿着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帷幔外头,萧东离低眉望着她微微摊开的掌心,视线凝了许久。微光中,赤金额饰散着迷人的流光,宛若在他的眉睫处,镀了一层金色。
他垂了浓密的睫毛,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滑动,继而扯了唇淡笑,“命线深沉,纹理不乱,是长寿有福之相。”
帐内,上官靖羽重重合上双眸,任凭泪水沿着眼角不断滚落。
长寿……
重活一世,能不长寿吗?
难道还要她在十年后再死一次?
绝不!
萧东离,你休想!
手上微暖,却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的瞬间,她忽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刚要张嘴,手上随即一凉,他已松手起身。
“好了,我走了。”他淡道,“这病也探了,委实是风寒入体,尚需静养一段时日。此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告知二皇兄,上官姑娘就好生养病吧!”
语罢,他缓步朝着门口而去。
她隔着帷幔张了张嘴,却在那一瞬间,发现无话可说。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朝着门外而去,却不知在哪里停了少许的时间,而后……是开门的声音。
他……走了?
“三皇子。”白芷快速迎上,笑脸盈盈,“奴家送三皇子出去。”
“不必,你们照看好上官姑娘。她这病尚需静养,我自己出去就是。”萧东离转身就往外走。
芙蕖是第一个冲进屋的人,急忙去了床榻,慌慌张张掀开帷幔低道,“小姐你怎样?小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