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指着桌布,说道:“相爷,这是四小姐房中的,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是四小姐前年从绣楼专门定制的,如今用旧了,被主母丢给了小姐。奴婢不是嫌弃这是用过之物,相比没有来说,有总是好的!”小桃子说这句话时,想起那日白露便是这般回答小桃子。
“自从夫人庶妹进府后,小姐吃穿用度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年,小姐穿的都是林麽麽和奴婢改小的衣服,吃的都是食堂下人倒掉食物。半年前,小姐从树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才醒过来,如果没有大人送来的药,小姐恐怕那次便去了。”
“你说什么,相爷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白贺满脸惊讶!
“这就要问问夫人庶妹,白府大奶奶!”小桃子满脸讽刺,接着说道:“本是同族,相爷恐怕不知道吧。大奶奶为了进白府,可是废了一番心血。自从夫人去了之后,奴婢抱着小姐,和林麽麽一道回了莫府。老夫人担忧选了外人,怕对小姐不好。便找莫老夫人商量着给相爷续弦,任然从莫府女儿中选出一位。”
白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白老夫人在世时,与他确实提过此事,但是挑选出来人选,最后决定权还是在他这里。
“奴婢在莫府住了几日,莫老夫人很是喜欢小姐,每日都让奴婢抱到身前。奴婢打听过候选几位小姐,大奶奶那时还是莫府十一小姐。奴婢听伺候在十一小姐院里人说,十一小姐突然变了喜好。”
小桃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白贺陷入了沉思,这般细想下,发现主母无论喜好、穿着、待人方式都跟慧娘十分接近。如果不是这点,当日也不会选择主母续弦。他这般一细想,才惊觉,这就是慧娘影子。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主母宠爱有加,不曾亏待。就连主母所生白云都是以嫡子来对待,而不是庶子。
人的思想是很恐怖,一旦对他人起疑,便会越想越多!
“奴婢说句违逆话,四小姐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丫鬟所生罢了!却吃穿用度每年都是按照小姐份例去办,而夫人和相爷唯一骨血,却在府中过的连下人都不如。大奶奶不过是夫人庶妹,她非但没有替夫人照顾好小姐,反而这般亏待小姐。这几日学堂考试,考试成绩昨日一公布出来,四小姐领着一群丫鬟婆子来这院里闹事。小姐,只说句让四小姐明白自个身份,别到时候后悔莫及。四小姐吃了猪油抹了心肝,要治小姐于死地……(以下省略,小桃子描述当日情节)……小姐,奴婢定不会让你枉死!相爷,你一定要提小姐做主,难道你想百年之后见到夫人,心存愧疚吗?”
“相爷,若不是大奶奶背后撑腰,一个丫鬟所生的庶女,敢这般对待我们小姐吗?”小桃子说完,爬到白露身上,哭了起来。
若是她还有意识苏醒着,她定会在心中给小桃子话语点赞。
白贺脸色越发铁青,语气有些压制不住暴怒,说道:“待相爷查明,若是你胡言乱语,便将你……”
“若是奴婢有半句假话,奴婢就不得好死,死前受大楚最残酷极刑,死后下那十八层地狱!****夜夜被小鬼折磨!”小桃子抢下话语,发着毒誓!
“反了这是!”父亲黑着一张脸,便出了院子。
白贺刚出到院子,御医便赶到小院。这御医也是个人精,来出诊时,便听说是右相嫡女,那可是大楚国第一美人后代。可惜了,红颜薄命,第一美人死在产房。听说是生产时,寒气入了体,死于血崩。御医摇了摇头,这年头死在产房的女人不在少数。一路在白府左拐右拐,来到这么偏僻小院,真难想象是那位女儿居所。虽说美人死了,但是这右相未免太薄情了些。
“下官……”
白贺打断了御医行礼,拉着御医,便进了白露房中,也不管这会是不是不合情理,指着床上昏迷的人,催促御医实救。
御医见床榻上昏迷小丫头,面容虽然未完全长开,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小丫头再过个几年,容貌与她母亲一样,倾国倾城,有可能还更甚之!此时,小丫头脸色惨白,真完全就是将死之人脸才有的气色。
真是可惜了,都说内宅女人各个如狼似虎,幸好他家就只取了一个夫人,也没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