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意外之后便再没见过甄妃,嘉懿虽说甄妃不怨自己,可自己又如何有颜面面对她,说到底是自己信错了人,连累了甄妃。
秋惜出来引着傅绮筝入内,边走边道忧心道:“娘娘的身子已经无碍了,就是放不下已殁的孩子,终日郁郁寡欢,嫔主要好生劝劝娘娘才是。”
这席话让傅绮筝更为自责起来,进了主殿,甄妃正在殿中榻上倚着,黯然出神。
“娘娘,绫容华来了。”秋惜道。
傅绮筝福身:“甄妃娘娘安好。”
甄妃回过神来,转眼看着傅绮筝,轻声道:“免礼,坐吧。”
傅绮筝起身到一边落座,甚为拘谨。
甄妃徐徐开口:“本宫还以为……”
“是绮筝对不起娘娘。”
甄妃莞尔摇头:“皇上都宣你无罪了,本宫不怪你,是本宫命该如此。”
傅绮筝忙道:“可雨霏也断然不会害娘娘啊。”
“你和本宫都清楚幕后黑手是谁,可惜,拿不出证据便是污蔑,那个叫杜夕蕊的宫女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甄妃无奈道。
傅绮筝寻思片刻:“若死不见尸,那便说明她还活着。”
“如今雨霏扛下了一切,本宫也很纳闷,这背后必有人捣鬼。”
“娘娘切莫过于忧伤,保重身子才是啊。”
“本宫终日闷闷不乐并非因放不下孩子,而是本宫恨自己不能为吾儿报仇,让那贱妇逍遥法外。”甄妃痛心不已
“娘娘放心,此事嫔妾纵使脱身,也决不会罢休。”傅绮筝毅然道,不仅是为了甄妃,也是为了自己,如今一切全然拜此奸计所赐。想着还在刑司受苦的雨霏,又道,“娘娘可知道汪全?”
一旁的秋惜道:“皇后还是惠妃的时候,汪全是她宫里的总管太监。”
“怎么,你去刑司了?”甄妃问道。
傅绮筝沉下眸子,点点头。
甄妃见傅绮筝的样子,心下便已清楚,道:“碰壁了吧,汪全那样趋利小人岂会卖你的好,如今到处皆是中伤你的言语,宫中又多势利之人,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可想到破解流言的法子了?”
傅绮筝微微摇头,喟然道:“尹贵妃说的对,我何以能堵住悠悠众口。”
甄妃又道:“那也不能任由其以讹传讹,说着说着也许就有人信以为真了,如果皇上当真了,那你就是万劫不复了。”
回到昭瑄殿傅绮筝独自想了许久,如今自己虽暂且脱险,但绝不能让雨霏成为最后的替罪羊,杜夕蕊究竟在何处。
晚膳后,一太监来禀报:“嫔主,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嫔主好生准备着,侍驾乾宁宫。”
牌子,不是在皇后那儿吗?
“主子总算盼到这天了。”柳依喜道。
傅绮筝瞄了她一眼:“哪天?你这丫头,越来越没个分寸。”
柳依连忙低下头去。
乾宁宫,皆是耀眼的明黄,一方白色的绢帕铺于龙床之上,格外醒目。
这偌大的宫殿,入宫已有些时日了,傅绮筝却还是第一次来,只是为何会如此突然。
褪去华装,青丝散落,一袭素纱薄裙,坐在床边,反复思量雨霏之事,着实蹊跷,为何偏偏在昨日昭供。无奈见不到雨霏,无法一问究竟,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在想什么?”
想得入神,全然没察觉到元帝进来,闻得声音回过神来,抬眼间,元帝已然站在面前,便起身一欠:“皇上。”
元帝拉着傅绮筝一同落坐床边:“朕知道你在为那宫女的事忧心,朕急于为你脱罪就不得不定她有罪,不急着处置,容后再审也是望此事还有转机,那个叫杜夕蕊的宫女不是还没找到吗?”
傅绮筝闻言,沉着眸子:“可嫔妾担心……”
元帝遂言:“没什么好忧心的,朕保你的婢女无事,她忠心护主,等水落石出,朕一定嘉奖于她。”
傅绮筝闻言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些,微微莞尔。
元帝淡淡道:“现在该顾着你自己了。”
傅绮筝惑然看着元帝。
元帝松开手掌亮出悬在手中绿牌“容华-傅氏”
傅绮筝忍俊不禁:“皇上去皇后娘娘那儿就为这块牌子?”
“别小看这牌子,可是笔大买卖。”元帝说完又贴于其耳畔轻语:“朕是来讨债的。””。
傅绮筝会意,羞然垂眸间被徐徐压于其身下,静默望着眼前之人,已然许下了一生。
华帐痴缠,良宵承欢,白绢朱迹,心人皆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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