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摸瓜找到了王爷。”
自出逃后,舒沫还是第一次听到孙瑜的消息,吃了一惊:“烨,你把二舅救走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侯烨轻描淡写地道。
孙瑜因他而入西凉,他怕舒沫逃走后,赫连骏驰迁怒于他,杀之泄愤。
舒沫虽不至因此怪罪于他,到底良心不安。
因此冒险潜入咯尔达,通过薛凝霜,碾转把人救了出来。
舒沫深觉奇怪:“一路上,我怎么没见着二舅?”
“我让他回大夏了。”
“为何不告诉我?”舒沫觉得郁闷。
“我,忘了……”
“因为要救你,王爷坚决不肯随我回京。我拗不过他,只能一路相随。”静萍神情冰冷:“可如今,娘娘也平安了,何苦再横生枝节?”
夏侯烨不做声,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潭,深得无边,谁也看不透。
“王爷!”静萍急了,蓦地提高了音量:“时间不多,万不可再犹豫,请尽速回京!”
“够了,”夏侯烨不耐烦了,沉下脸:“该如何做,本王心里有数!”
舒沫伸手,轻轻握住他的。
发觉他手心全是汗,被夜风一吹,触手冰凉。
静萍仰头,泪流满面,哀哀泣道:“王爷,你忍心让太妃一世心血付诸东流么?”
夏侯烨眸光冰冷,抿着唇,牵了舒沫大步离去。
进了中军大帐,舒沫乖乖地爬到地毡上躺下。
夏侯烨却坐到长桌前,对着摊开的地图,久久不发一语。
帐中很安静,只有烛火安静地跳跃着,把他的身影投到帐幕上。
舒沫不敢说话,尽量把呼吸放均了,就怕扰了他的思绪。
“睡不着?”良久,低醇的声音响起。
舒沫闭着眼睛,不吱声。
“傻丫头,”大掌,温柔地抚上她的膝,轻轻地有规律地按压着:“同一个姿势蜷了这么久,早麻了吧?”
“嘿嘿~”知道瞒他不过,舒沫干笑两声,翻了身:“不麻,你去忙你的~”
“沫沫~”身边悉簌声响,他合衣躺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轻拂:“你,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吧?”
“这个很难说~”舒沫眼珠一转,道:“我没在宫里生活过,所以,不知道。”
“狡猾的丫头~”夏侯烨轻刮她的鼻尖,嗔道:“跟我,还玩心眼?”
“我说真话,干嘛打我?”舒沫撒娇。
“你的性子,怎受得了宫规的约束?”夏侯烨低头,挑起一络秀发在指间把玩。
“别人都能守,怎见得我就不能?”舒沫小心地措着词:“再说了,规矩是人定的!”
“傻丫头~”他轻笑,眸中浮起一丝阴冷的嘲讽之色:“真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其实……”
他顿了一下,没再接着往下说。舒沫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小姑娘,岂有不知这个道理?
越是身在高位,越是身不由己,享受了多少权力,就要付出多少代价。
“其实,”她咬着唇,慢慢地道:“住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
“真的?”他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烨,”舒沫在心中轻轻叹息,温柔地望着他,语声轻浅柔和:“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爱你,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沫沫,你的算术没学好~”夏侯烨默然良久,忽然笑了:“这好象,是两件事呢!”
“讨厌!”涨红了脸,粉拳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
好容易鼓起勇气,说了生平最煽情的话,居然被他调侃!
他大笑,轻松抄住她的拳头,合在掌心。
“放开,放开啦~”又窘又羞的她,奋力挣扎。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沫沫,你放心,我夏侯烨,这辈子绝不负你~”
“嗯~”舒沫轻应,顺势偎进他怀中,低眸掩去心中情绪。
她明白,这番话既是他给她的承诺,同时也是他的答案。
、首战告捷
两个人不再交谈,相拥着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夏侯烨低头,试探地轻轻摇了摇她的肩:“沫沫?”
见她没有反应,夏侯烨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把她放在枕上,悄悄出了大帐。
舒沫微微一叹,缓缓睁开眼睛。
她知道,他必是去召开高层军事会议嵘。
如今部队已进入西凉,并且跟孟洪部有了小范围的正面交锋。
正如他之前所言,何时参战,要不要参战可以选择;但是当战斗打响后,想要退出,却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新的形势,他必需调整战略,重新布署兵力氙。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兵权暂时交给巴图,他只带几名亲信偷越国境,赶回京城。
这样,既可以牵制孟洪部,给赫连骏骁退守甘德争取时间;又能迷惑孟洪,让他以为大夏军队仍是他在主持大局,诱其前来追击;同时,也算是未违背当初决定出兵的初衷。
只是这样一来,两国陷入混战,边境贸易必定会停止,商道也会被截断。
装成商旅,返回大夏的方法显然行不通;
偏她又不懂武功,马术也很糟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偷越国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换言之,他必需把她留在大营,跟着部队在草原大漠转战。
表面看来,这样更安全。
但这只对势态可以掌控时而言,一旦战局发生变化,敌我情势逆转,后果很难预料。
事实上,这样的局面,不论夏侯烨在不在战场,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