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儿,似乎也就没有那么疼痛也没有那么想吐了。
风景辛来她这儿报道的几率变大了,电话也在增多,言谈之间满是关心。
蔚海蓝知道,他是怕她病倒。
蔚海蓝让他不要来,但是风景辛依旧是我行我素。
近日里新闻报纸谈论最多的就是有关跨江大桥的项目了,蔚海蓝就算不关心工程,但是也有所耳闻知晓。那些负面风波全都过去了,也没有人再热衷谈论,时间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神奇,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存在的。
忙碌之中蔚海蓝想起离婚的事情,一味的搁浅也不是个办法。
最犹豫不决的都面对了,蔚海蓝也开始直面离婚。
没有直接打他的电话,蔚海蓝联系了王珊,他可是大忙人,不事先预约见不到面,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和他再有多接触。
蔚海蓝道,“王秘书,请问问雷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该办理的手续就办一下。”
王珊应允了。
连着过了好几天,王珊回道,“雷先生最近有些忙,他让我转告您,他会再联系您。”
蔚海蓝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耍大牌,轻声说道,“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他。他不来,我不走。”
不等王珊多说什么,蔚海蓝就把电话给挂了。
若说他们之间的每一次,都是他在掌握主动权,那么就算是要结束,总也要让她主控一回。
王珊将原话告知了雷绍衡。
办公室里,雷绍衡静静坐着。
最近他沉默了很多,比以前更加沉默。王珊印象里的雷绍衡,公事时沉稳冷静,生活里也还算得上健谈,毕竟是知名律师,口才顶好。可是现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似是在放空,又似是在深思。
直到日落天黑,下属又打来电话,“雷先生,夫人今天早上九点出的门,风理事送她去的工作室。上午没有外出,中餐是由风理事的下属送来的……”一天的行程都有逐一汇报,没有放过半点,“下午夫人外出散步,后来跑了趟城东见客户送样衣。下班后风理事送她回了家,还一起买了菜买了水果……”
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雷绍衡将手机重重桩在桌上。
打火机的亮光轰然照显一角,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桌上那抹粉色绚丽刺目。
随即,又是一室黑暗。
周五的早晨,一周工作快要结束的日子。
当地的民政局周末休假,所以这是最后一天的工作日。
前来办理手续的人并不多,陆陆续续进来又出去。
蔚海蓝起先是站在外边等的,扭头望去,那甜蜜搂在一起的肯定是要去结婚,互板着脸不声不响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分道扬镳,纵然耳边还围绕着无数声响,望着这片车水马龙,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很安静。
蔚海蓝一直这么站着等待,很久她才瞥了眼时钟,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脚都站的酸了,蔚海蓝便走进办公大厅,坐着继续等。
大厅里也排起长龙慢慢向前移去,有人欢喜有人忧。
蔚海蓝只是一直在等。
又过了很久,她的侧边有人走来。
“夫人。”
蔚海蓝抬头扫去,只见是王珊。
王珊道,“雷先生今日有事,他来不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蔚海蓝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来,我不走。”
王珊又是苦口婆心地劝了许多话,可是蔚海蓝的性子一旦执拗起来,那是无论如何也拉不过来。她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坐在长椅上,任由王珊说着,她全当成了是空气,她是在等,等一个人来,又或者是在等那颗心死掉。
王珊见劝说无用,当下是没辙了,“雷先生,夫人不肯走,她说她还是那句话,您不来,她不走。”
只听见“啪”一声,那头是切断后的嗡嗡声,王珊不动声色地望向那坐在大厅里的背影,一脸忧虑。
快要午休时间,只剩十分钟。
最后一对恋人也办完手续,开心地手挽手离开,办理柜台挂起了暂停的牌子。
大厅忽而安静下来。
蔚海蓝径自起身,她走出大厅,王珊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王秘书一起吧。”
巷子里的小店点了两碗馄饨,王珊还记得那一次从医院出来,也是这样的情形。王珊刚喊声“夫人”,还想说什么,可是蔚海蓝拿着汤匙吹着热气,轻声回绝她,“记得给雷先生回个话,今天他若是不来,那么下周一,我就会去法院起诉离婚。”
王珊一惊,她安静的脸庞很冷。
下午的民政局,出入的人并不多,仅是几对过后,就连柜台里的办公人员都空了下来。
那些人的眼光不断地扫向坐着不动的蔚海蓝,莫不是狐疑。
而蔚海蓝却真的等了整整一天。
“这位小姐,我们要关门了,你是要办理什么?”保安问道。
蔚海蓝提起挎包,只是笑笑就走。
时间还早,天色也亮,蔚海蓝一走出民政局,就要自行拦车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路边停靠的车子不疾不徐地停到她的面前,何易急忙下车,眨眼绕向她,替她打开了车门,“夫人,您请上车。”
车门一开,雷绍衡坐在里面。西服笔挺,没有望向她,只是瞧着前方,他英俊的侧脸没有笑意,冷酷如千年不化的天山雪峰。这样的夏日里,向她席来的冷空气不知是来自车内的空调,还是来自他这个人。
蔚海蓝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想王秘书已经告诉你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雷绍衡冷喝一声,“上车!”蔚海蓝直接收回视线,握紧挎包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