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靳云轻如此深爱着百里连城,那么靳云轻现在的心也不会这么痛。
就是因为如此深爱了,所以靳云轻的心才会这么痛。
两只手抓着门框,无论如何,靳云轻都不想要离去,而一旁的许脩文彦一壅在一旁劝慰道,“王妃,快走吧,王爷现在气头上!不走不行啊!”
“最后一眼!只要最后一眼!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眼了!”
眸泪忍不住一次一次流下来的,靳云轻的心好痛好痛。
渐渐的,倚靠在门框的手松开了,任凭着许脩文、彦一壅将靳云轻护送出去。
当靳云轻穿过庭院之时,突然有一个细细跟来,那人的脚步声、呼吸声,怎么那么像百里连城,不可能是百里连城,不可能!百里连城现在已经疯了,大失常性。
因为靳云轻无法庞端,这到底是真正的百里连城,还是假的那个百里连城!
哐当~!
许脩文、彦一壅二人纷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谁?”
身子猛然陡峭,靳云轻猛然回首一望,却看见一个男人,他身上似乎被一团寂寂寒气所包裹着,叫人无法辨明他到底是谁。
也许是男人太会隐藏了,以至于靳云轻无法看清晰他的绝色容颜。
“云轻!我爱你!”
宇文灏飞上去,抱住她,紧紧抱住,密密合合,几乎不让女人喘息。
“贱人!贱人!贱人!如果背叛本王!你们……你们……本王要……杀了你们……杀尽你们……杀光你们……”
百里连城手中利剑寒光乍起,一剑像宇文灏的心脏插去。
拂袖一收,宇文灏抱住靳云轻,越过高墙,背依着深秋芭蕉,芭蕉青叶森然,目光如电,瞪着百里连城,“贱人?你看起来更贱!或许,你百里连城是这个天底下最贱的人,最犯贱的人!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爱护她,保护她吗?呵护她怎么?现在?你要这么对她?你对得她吗?如果你不爱她!请你放手!自然有人比你更爱她!”
话音刚落,紧紧抓住靳云轻的腰身,宇文灏与她飞了出去。
暴怒的百里连城,嗜血的百里连城,无比抓狂,手中利剑抛了出去,狠狠扎进之前宇文灏靳云轻二人呆过的那面墙。
“云轻,对…对不起…”
百里连城眼眸深处有一丝晦暗不明的色彩,往日黑白分明的瞳仁被赤红色所包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海深处,仿佛被自己的嫉妒心、自己的深处隐忍的愤恨所遮掩,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给……
下一秒,百里连城两颗眼珠子暴突着,就好像恶魔一般可怕,就好像恶魔一般凶猛,他好痛苦,他真的好痛苦,痛苦得无以自拔。
他明明的内心深处是舍不得伤害靳云轻,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做了,仿佛心内有一种叫做心魔的东西控制着他,操控着他,放大了他对于靳云轻与宇文灏之间的嫉妒心。
不知道为何,不知道为何他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可是越是这样,百里连城的心越是矛盾越是痛苦,他真的好痛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可以一把剑了结了自己!
“啊!啊!”
“啊!啊!”
“杀了本王!杀了本王!杀了本王!”
百里连城从腿膝部位抽出一把匕首,朝天一扬,准备将那锋利的匕首对着他自己的头颅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花阴深处,有一个女人,手指捻花一个欣然狂笑不已,心中默念着:百里连城你快点自裁呀,你快点自裁呀,只有你死了!只有你死了!你才能够真真正正得到解脱不是么?靳云轻那个贱人就永远找不到依靠之所在,也不枉费我叫人亲手调制的心魔蛊毒。
那个女人,容貌上与靳如泌极为酷肖,与其说她酷肖靳如泌,倒不如说她就是靳如泌,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她是如何逃脱死牢之地,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靳如泌与百里爵京在幕后谋划。
因为身在死牢之中的人,能够做到将魔爪伸往死牢之外的,已经是一件足以惊天地泣鬼魂了,更何况是此间这般。
“三王爷!不可!”
骠骑大将军燕祁风恰好抵达王府府院,若不是他有事与三王爷相商,燕祁风也不会来此,而他来此,见了许脩文彦一壅不知道为何晕倒在地上,更不明白为何百里连城竟然选择自杀。
假使燕祁风晚来一步,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抵达百里连城他自己脖子间的利剑,被燕祁风飞出的匕首给截获,铿锵一声落在地上,而与此同时,许、彦二人也苏醒过来。
花阴深处的某个女人消失得很快,竟然可以逃离燕祁风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为难得之事。
“爷,您怎么样了。”
“爷,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狂性大发!”
“为何要逼走王妃!王妃是那么好的人!为何……为何……”
许脩文与彦一壅心中疑惑的,也是燕祁风将军所疑惑的。
东陵国主宇文灏,几乎掳劫的方式,将靳云轻带至他在大周上京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座规模中型的小别院,青山绿水在别院之中,更显惬意。
外引进湖,冰凉透心,蜿蜒着整个小别院,湖水中央有一处小凉亭。
凉亭上,靳云轻倚靠在阑干而坐,神色怆然。
“给。”
沿湖过来的锦袍男人将小把茶壶递给靳云轻。
“……”
靳云轻头偏过一边去,不动声色,任凭宇文灏如何叫她,她也不答应。
到最后,宇文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就这么静静陪着靳云轻。
从清晨到日暮,又从日暮到清晨。
在这期间,宇文灏将披风披在女人身上,担心她耐不住清寒。
“不用。”女人终于开口,淡淡的声音好像秋日的雾气,飘忽不定,又叫人无法追踪。
也只有宇文灏,此刻的女人,已经心如止水,百里连城如此伤害她,打她,更说那样伤她至深的话,偏偏他又是她最最深爱的男人。
或许,宇文灏每每想起,靳云轻对百里连城的爱意蜷蜷,宇文灏难免就会吃醋。
潜意识里,他又告诉自己,不能够那样做,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一直陪着云轻这个受伤的女人身边。
宇文灏明白,眼下,如有如此。
夜半三更时,就在宇文灏打算将女人送往东厢客房休息之际,约莫有五六个人闯入了别院。
“国主,有人!”
巴甲首领,目光如电掠过四周,发现来者不善,这五六个人,个个身手超天,实力高手恐怕已经超越了巴甲。
“国主,属下恐怕是无法……”
抽吸了一口气,巴甲首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些身手如此之高的高手是他平生所未多见的。
纤长手指一扬起,趁着黑衣高手们掏飞手中袖箭之时,宇文灏成功拦截住他们。
而这边巴甲首领所带领的那一批屠漠军形同虚设,并不是屠漠军队太过无能,实在是这些极为诡秘的五大高手至高至强,那样的身手,远远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匹敌的。
但,唯今可以制衡的只有宇文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