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体内的躁动压下去,再抬头,他笑着给她理了理鬓角:“看你睡的昏天暗地的,都不知道我快急成什么样子了,快点醒过来吧,否则我还真要忍不住杀人了。”
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孟祁离开了房间。
不能把希望压在落英身上,他觉得那女人骗他的可能性很大,他吩咐盛喜把国内所有精通这方面的人都找来,另外也可以把目光放向国外,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存在。
以孟祁如今的势力,一夜之间想找来这些人只是多费点事罢了。
落英这一夜过的极其不好,她几乎一夜没睡,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猛然惊醒,她希望这一夜永远别过去,然而,天还是按时的亮了。
她哭的如丧考妣,完了完了,那女人没醒过来,她今天小命得交代在这儿了。
结果一直到中午都没人来找她麻烦,落英庆幸的想,那女人莫不是醒了?其实只是孟祁太忙,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而已。
早上的时候宋锦果然没有醒来,而这时候盛喜去找的那些高人也到了,这些大多数都是名气在外,实则肚子里没多少东西的骗子,只不过能忽悠罢了,可在孟祁这个煞神面前,什么忽悠招数都没用,一个个都被扒了皮扔出去,到最后孟祁忍不住烦躁起来。
“二少别急,我看主子这种情况,一般的法师道行不足,根本无能为力。”说话的是个穿着灰色道袍,几根稀疏的灰白头发在头顶绾了个髻,插了一根木簪,一脸鸡皮的道士,看着有几分贱样,但那双目清明深沉,倒是令人侧目。
这开口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被宋锦送到孟祁这里被训练的的元君,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初霁剑,对宋锦更是忠心耿耿,他之前也是一心想修炼成仙,甚至都有些走火入魔了,可最后差点因此丧命,也是没有那个机缘,后来就放弃了,炼丹还行,也会一些小法术,再深一些的就不行了,他看宋锦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吸去了命魂,所以才会长睡不醒,命魂离体太长时间可不行,后果将会非常糟糕,甚者危及生命。
孟祁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戾气,要不是拼命压制着,他现在早就烦躁的想杀人了:“那该怎么办?”
元君想了想说道:“在云南往西的百灵山上有一个三清道观,里边有个德高望重的太虚道人,他是道教正统传人,绝不是外边那些阿猫阿狗能比拟的,只要有他出手,主子一定会醒来的。”
“云南?那么远。”孟祁看了眼宋锦,正想下令让人把那什么太虚道人绑来,元君瞬间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立刻制止:“二少不可,那太虚道人从未踏出过道观一步,您这样做不仅不会请来他,反而会激怒他,对主子不利。”
孟祁不耐的吼道:“那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们亲自求上门去?”
元君点头:“所有求他施法的人都是亲自求上门去的,而且他有个非常不成文的规矩,他做事只看心情,有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求上门,他不高兴也会把人轰走。”
孟祁冷笑:“那意思就是我们即使亲自求上门也有可能被赶出来?”
元君不敢再直视,赶忙垂下头:“也不一定的,兴许那天太虚道人正好心情很好呢?这也是要看运气的。”
孟祁冷哼:“我管他运气不运气的,到时候他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否则我踏平了他的道观。”话落就对外吩咐,“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去云南。”
元君看着那小心翼翼抱起宋锦的少年,刚才还满身戾气恨不得屠戮全世界的少年,这会儿满目柔情,前后反差之大简直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这世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他一个老道士,早就堪破了情字,也就这些少年人,还在情海里挣扎,看的他有些唏嘘怅惘,想当年,他也是爱过人的……
结果准备出发的时候盛喜来报:“直升机出了一点故障,现在走不了。”
孟祁皱了皱眉,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再去调直升机过来时间又得往后拖,孟祁现在是一刻也等不了,宋锦昏迷的时间越久,他心底越不安。
不知想到什么,他勾唇冷笑:“玩手段玩儿到我这里来了。”他冷冷看了眼盛喜:“把人给我好好清理一下,我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盛喜也是想到什么,赶忙垂下脑袋:“是。”
“去安排一辆车子,我这次,就让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孟祁笑的格外冷戾嗜血。
“主子,他们已经出发了。”沉香沉声回禀。
洛秀站起身,捞起外套穿在身上,一边大步往外走:“走吧,这次,我要和他正面较量一番。”他的女人,他当然要自己动手抢回来。
虽然孟祁的实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这家伙太狂妄,是时候好好收拾他了。
觊觎他的女人那么久,他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一想到他和小锦一夜都呆在一起,虽然明知道做不了什么,可依旧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慧明那张老脸在门口晃荡出来,手里抓着一个鸡腿,满嘴油光,朝洛秀挤眼睛:“那啥,要不要我帮忙?只要你吱一声,老哥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啊。”
沉香眼角抽了抽,这个外界传言仙风道骨的慧明大师,世人知道他私底下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吗?
太颠覆了。
又吃肉又喝酒还那啥,沉香上午可是亲眼看到慧明打开电视点开收费频道去看那些少儿不宜的电影的,看的格外起劲儿,恨不得冲进屏幕里化身男主角。
从此以后,沉香再也不相信传言。
最起码这个慧明大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他觉得这个慧明大师很是奇怪,虽然说话做事跟犯抽了似的,还破了各种戒,但有时他一个转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他感受到一种深深的震撼,那种超凡脱俗的境界,此等愚民不懂啊……
洛秀没搭理他,越过他往外走去。
慧明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你这小子,没听到师兄在跟你说话吗?总是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钱没还似的,你那么有钱,都是啥首富了,要不要这么抠门小家子气。”
洛秀坐进了车里,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下一瞬慧明就挤了进来,“我去,这豪车坐着可真舒服,啥时候给师兄也弄一辆,你这小子,可真会享受。”
洛秀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要发动的时候,玄英的身影从别墅里追出来,便跑便喊:“师父,你要去哪里?您等等玄英啊……。”
慧明不知道怎么弄下车窗,急的狠狠拍着窗户,司机好心的降下车窗,慧明朝着追上来的玄英摆手:“玄英啊,为师有点事要去办,离开一会儿,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为师,为师很快就会回来的,饿了找保姆,累了就看会儿电视……。”随着车子越开越远,他的话也渐渐的消散在风中。
玄英抹了抹眼泪,还以为师父要丢下他,一个人走呢,知道师父还会回来,玄英开心的笑了。
回到别墅里,他有些坐立难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奢华的房子,看的他有些眼花缭乱,也有些不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背脊挺的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玄英本就没多大,又长的白净俊秀,最得女人喜欢,几个洛家的女仆看的母爱泛滥。
“小师傅,请喝茶。”有个女仆端了一杯清茶放到他面前。
玄英赶紧站起来打了个佛偈,嗓音正处在变声期,有些沙哑,但十分清脆:“阿弥陀佛,谢谢施主。”
女仆看这小和尚可爱的样子,有心想多说两句,笑着道:“小师傅,你今年多大啊?”
玄英摇摇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可说不可说。”
这摇头晃脑的样子更是可爱爆了,女仆捂着嘴巴笑道:“那小师傅不愿说年龄,总可以说你的名字吧。”
对方的眼神令玄英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怎么的,耳尖就悄悄红了,抬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有点热呢。
“小僧法号玄英,乃寒山寺主持慧明大师的弟子。”
女仆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那么如此说来刚才那位师傅就是慧明大师喽?”
玄英双手合楫,“是。”
“慧明大师真是与众不同呢,还喝酒还吃肉,和我想象中的出家人一点都不一样呢。”
玄英心底有些不悦,这人凭什么这样说师父,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喝酒吃肉又怎么了?谁规定和尚就不能喝酒吃肉了,都是世人愚昧,听风就是雨。
他不高兴就摆在脸上,皱着眉头,嘟着嘴巴,真是可爱爆了,看的女仆恨不得扑上去揉揉。
“小翠,你在干什么?”一道严厉的身影从背后传来,女仆吓了一条,一扭头,就看到黎叔一脸严肃的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冷的望来。
“我……我给小师傅送茶。”话落飞也似的逃离。
黎叔目光阴沉的看了眼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这批女仆都是经过正规培训的,说话做事都很得体,这个小翠是这一批中最优秀的,没想到现在看来,还是太浮躁了。
黎叔和缓了脸色,对玄英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在客厅休息,他自是离开了。
出家人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给他们足够清静的空间就是尊重。
一辆低调的黑色房车在车流中穿行,速度不快也不慢。
车内,孟祁坐在后边,怀中抱着宋锦,她身上裹了一条毯子,犹如裹娃娃一般,下身密不透风,上边却是遮了半张脸,留够了足够呼吸的空间。
他目光望向窗外,看着飞掠而过的风景,唇角轻挑。
手指下意识紧紧锁着怀中人的肌肉。
在车子周身的四个角度,有四辆轿车不紧不慢的呈包围的方式把这辆房车不动声色的围在中间,车流中还发现不了,但如果在半空俯视,则会看的非常清楚,这四辆轿车神奇的车速一致,就仿佛经过了精准的计量一般,任何路过的车子都别想挤进来。
一路无事,在出了京郊进了一条长达一公里的隧道时,孟祁缓缓坐直了身子。
隧道很黑,即使沿排都是大灯,车厢里依旧被黑暗充斥着,反而在那灯光的照射下,映的他的脸几分明灭阴森。
薄唇紧抿,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
“二少,前边有人堵路。”司机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