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没呼吸了!”这时,沐神医惊呼一声。
屠飞鸢眼也不抬:“干娘别上当,你摸摸他的心口,必然是跳的。”臭小子鬼的很,这会儿又不知装什么鬼,耍什么花样呢?
谁知,沐神医极紧张地道:“阿鸢,他的脉搏不跳了!”手贴在阿容的颈侧,脸色难看。
“什么?”屠飞鸢听罢,不禁愣住了。呼吸可以憋住,难道心跳和脉搏也能控制住?连忙挪过去,摸上他另一边颈侧。触手一片平静,半点跳动都没。
“阿容?阿容?”屠飞鸢紧张起来,连连拍他的脸,“你醒醒?我不打你了,你醒醒?”
阿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闭上眼睛的他,与醒来时全不一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被遮住了,显得他的面孔苍白柔弱,又带着一丝倔强与冷艳,陌生无比。
“怎么会这样?”沐神医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藏有银针的布袋,抽出银针,扎在阿容的要穴上,几番变幻,直到累成一头汗来,也没有唤回阿容的心跳。
马车里一时死寂。
良久,沐神医才张开口:“阿鸢,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
“好看的男子有许多,没了阿容,我们再给你找个更好看的……”孟庄主也劝道。
话没说完,忽然身下的阿容浑身一颤,随即激烈抽搐起来。身上隐隐有血光浮现,骇人无比。沐神医和孟庄主全都吓住,一动不敢动。
阿容身上的异象更加浓烈,但见几抹微弱的血光,渐渐变得浓郁,竟是从他的心口、手脚发出,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屠飞鸢亦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异象大放的阿容。然而,不待她看清,忽然阿容身上血光一闪,迅速消隐了去。随即,整个人露了出来。
“阿……阿容?”屠飞鸢小心唤道,探手摸上他的颈侧,居然摸到坚定有力的脉搏!又是愕然,又是惊喜,拍着他的脸颊唤起来:“阿容?阿容?”
阿容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他在昏迷?”反应过来的沐神医,上前掀开阿容的眼皮,看了看说道。
马车里陷入寂静。没有人提及,方才那红光,以及阿容为何失去心跳又活了回来?
马车外面,斐仁烈和周监正不知道里面的情形,等到了紫霞山庄,斐仁烈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周监正则是不停地咽口水。
紫霞山庄的葡萄,每年都极少往外送。斐仁烈的生母,珍妃喜欢吃葡萄,可惜每年就得那么些,故此很是遗憾。这回被委派这个差事,想来再弄些葡萄送进宫,是没有问题的。
周监正平素为人奸猾,又不好与人为伍,交好的同僚极少,即便有同僚从别处得了葡萄,也舍不得分给他吃。这些年来,一直眼馋紫霞山庄的葡萄而不得。这回亲自踏入紫霞山庄来做客,而且是沐神医邀请的,怎么不让他高兴?
“三七,去剪两盘葡萄来,招待贵客。”进了山庄,孟庄主抱着阿容往里走,沐神医和屠飞鸢跟在后头。
在马车里见过阿容的异样,沐神医打消了请周监正给他批命的念头。否则,万一批出来什么要紧的,带来祸事怎么办?
谁知,周监正却自己叫起来:“无功不受禄。我此来,是给屠姑娘和她未来相公批命的,孟庄主把人抱走了,叫我批什么?”
不等孟庄主回答,上前两步,低头看向阿容,掐指算了起来:“……咦,此子命格不凡?”
“周大人算出什么了?”屠飞鸢见周监正掐指就算,神棍似的,心里不信。
周监正掐着手指头,渐渐皱起眉头:“此子命格极为不凡。”
屠飞鸢扯了扯嘴角:“周大人详细说说?”
“为此子卜算,需要借助工具。”周监正后退几步,从袖口里掏出几枚铜钱,就地盘腿一坐,将铜钱往地上一撒,掐指又算起来。
屠飞鸢不禁挑了挑眉,这是什么路数?
旁边,抱着阿容的孟庄主,见此情形,一时也没有动身。沐神医站在他旁边,亦是好奇看过来。
周监正掐着手指,口里念念有词:“富贵……滔天……至尊……诅咒……”
听到“诅咒”二字,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以命……换命……偷天……换日……唔!”忽然,周监正的身子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浑身颤抖如筛子。
“周大人?你怎么了?”几人见他忽然如此,纷纷惊道。
周监正浑身颤抖得厉害:“有人……窥我……快,打断我!”
“怎么打断?”几人不知其法,焦急问道。
屠飞鸢想了想,走到周监正身前,将几枚铜钱踢开,又拿了一壶茶水,挨个浇了个透,又抬起脚使劲踩了几遍。
然而,周监正仍然浑身颤抖不已,根本没用。
“砰!”这时,斐仁烈走过来,竖掌为刀,砍在周监正的脑后。顿时,周监正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停止了异状。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心中都有些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