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钟后,三人来到王府最北的角落。
在一个荒草横生的小院前,仲平率先停住了脚步。
“苏侧妃,这就是静心苑园,稍迟,属下会将侧妃的一应用品尽数送来。”
破旧的静心园前,仲平望着苏暖雪,欲言又止,躬下身去。
未入门,先求休,是仲平生平仅见。
任何女子,遭遇同样境遇,相信不是惊慌失措,就是羞愤难当吧!
但,在她的眼里,只有平静和不屑。
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那样的劣势下,还为自己赢得了一份尊重。
顺着仲平的手指看去,苏暖雪的脸色就变了,
敢情这越国的八皇子府内,净是些只吃干饭不干活的主儿?
还是,如此大规模的大扫除,专等着她来做?
于是,苏暖雪童靴长长出了口气。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她望向了仲平:“有劳了!”
转过身来,苏暖雪童靴的银牙咬碎。有朝一日,她要和越殒天,好好的、好好的算算这笔帐。
当然,还有那一巴掌……
不过,那些貌似,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苏暖雪,还不具备和越殒天抗衡的能力,但假以时日……
她,就具备了吗?
苏暖雪有些沮丧地望着仲平:“有没有来帮忙的?义务工那一种?”
望着仲平摇头,苏暖雪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说,只有我们三个?”
仲平又是摇头,苏暖雪更加气馁。
这没事的,老摇头干吗嘛,也不怕摇着,就掉了?看到仲平一脸的事不关己,苏暖雪也有些烦躁,语气也冲了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么大的地方,要怎么搞嘛!”
这样想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神秘地对着仲平招手。看到仲平迟疑地上前两步,却又戒备地望着她苏暖雪忽然问了句:“帅哥,你住什么地方?”
听到苏暖雪的话,仲平呆住了。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随即恢复如初:“属下住的,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苏侧妃您不方便去……”
“方便,方便,我这人啊,最大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真的,没什么不方便的!”不顾沫儿在一旁又拉又扯,苏暖雪拚命地甩着她,有些谄媚地望着仲平,头也凑了过来。
仲平的脸色,蓦地变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暖雪,眼中的不屑,丝丝缕缕的流泄出来。
难道,这女子,并非与众不同的?
看到八皇子休弃,十皇子不敢要。
她就心怀叵测地来巴结自己?难怪殿下说这苏御史不安于室了!就连养个女儿,也如此的不知廉耻。
想到这里,片刻前的好感顿时销声匿迹。他冷冷地望着下巴就要碰到自己的苏暖雪,
“喂,我说那个,你先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看到仲平转身,苏暖雪有些沮丧,她就不明白了,这里的人,怎么个个都是夏天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呐!
她,只想问问他住在哪里,然后跟他借工具,大扫除而已!对了,一定是怪沫儿,不准她再说,所以把他吓跑了。
这样想着,她转身,开始数落沫儿:“都是你将他吓跑了,你看看吧,这人生地不熟的,问谁借工具去?”
“借工具?”沫儿疑惑地问了句,可她那表情,象借工具吗?
“不借工具,还能借什么?难道借他来帮我们搞清洁?你没看他那样子,门都没有。”苏暖雪有些愤愤,这都什么事嘛,没工具,怎么大扫除嘛!
看来,下次再出嫁,扫把都要带两条来才是。
“可您那表情,像是借工具吗?不论是谁看了,都只认为你想倒贴而已!”听到苏暖雪责备,沫儿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说着,还白了她一眼。
“倒贴?”苏暖雪指着自己的鼻子,用力眨眼,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沫儿,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吗?你小姐我,可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啊……什么时候,我需要倒贴了?还是他这款?”
蓝雪用手抚额,Oh,My,gad.
她干脆直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两人间的对话,仲平听在耳里,忽然有些失望的意味:原来,她只是想借工具而已?
仲平的脚步顿住了,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脱口而出:“苏侧妃需要的工具,属下会让人一并送来。”
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嘎?”苏暖雪睁大眼睛,然后又抓抓头发,敢情这古人,喜欢背过身借东西给人?
她想了想,又摇头,不得要领。不过,他愿意借工具给自己就好,免得自己到天黑都搞不完。
于是,她冲着仲平的背影也吼了一嗓子:“那个帅哥,谢谢你了啊,有空常来坐坐啊!”
听到这样的话,仲平啼笑皆非。常来坐坐?她拿这八皇子府,当成什么地方了?相信他若真是“常来坐坐”的话,八皇子殿下怕会扒他一层皮下来……
看到仲平不搭话,苏暖雪又是耸肩:“小样,跩什么跩!”
苏暖雪不明白仲平的冷淡由何而来,即便话不投机三句多,她也才说了两句而已啊!
“小姐,我们要怎么办嘛!”毕竟年纪小,沫儿望着荒凉的清漪苑,拉着苏暖雪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
“怎么办?凉拌呗!”苏暖雪不以为然地摊手,然后率先走进了破旧的院落。
当苏暖雪思忖着怎样搞好自己的小窝里,列殒天已撇下众人,来到他王府的天牢。
步入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使列殒天的肺部几乎窒息,他轻轻地咳着,从仲平手上接过一粒丹药吞了下去。眉,也不由地蹙起。
“殿下,您小心一点儿。”仲平小心翼翼地令守卫的兵士开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昏暗的壁灯,照着潮湿的墙壁,看到他们进来,守卫的军士举着火把,轻车熟路地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