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一脸苍白地直直地盯着宫门看,一旁的小太监很贴心地安慰她。
容妃娘娘显然是受了什么惊吓,可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绝对不会贸然地去问,娘娘到底在害怕什么,是样什么人在那看不清楚的雨雾当中。
现在汗王最宠爱的就是这位异国来的容妃,对她的纵容已经到了令人侧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若是她真的有个好歹,那他们只怕……
他心中不觉暗暗侥幸。
真容也不答话,依旧骑在马上,身子微微有些颤动。
“娘娘冷了吗?请娘娘下马,奴才们送娘娘回宫。”
她低头看看坐下的马儿,再看看四周异样的目光。
这宫里除了大汗王,是不容许骑马的,她纵马入宫,已经算是逾矩了,现在没道理还要骑着马回寝宫。
真容翻身下马,顺手把缰绳交给一名侍卫。
“娘娘,是不是要奴才叫一顶轿子?”
“不用,我……扶我回去吧。”
她原本想说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可一迈步,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一样,根本使不上力,只好扶着那个小太监的手缓缓向别苑走去。
早已经有人撑着伞,拿着披风过来。
慢慢地走回宫,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从刚才的余波中镇定下来,也足够让她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再回想过一遍。
可是,无论是她想明白的,还是她想不明白的,都不会让她觉得更好过些。
轰然一声,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仿佛突然拉开了那虚幻美妙的大幕,幕后面的所有令人难过的,令人无法接受的真相,都渐渐显露出来。
还没看到的,没看清的,是更令人难堪的事实吧!
小萱和南儿一看到她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她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狼狈,如此苍白,如此僵硬冷冰冰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的表情让她们不敢多问什么,赶紧把她扶进别苑,一边张罗着去御厨房熬制姜汤,一边赶紧帮她脱下湿衣服,快速准备好了热水让她沐浴。
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池中,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真容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她也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陷得那么深。
在那样的时刻,她首先感到的不是被欺骗的愤怒,不是被利用的悲哀,不是伤心,而是害怕!她好怕被洪谨发现,害怕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鄙视和愤恨。
她应该并没有真的在他精心织就的情网中,陷落到无法自拔吧!
若果真如此,此时心中的痛又为了什么呢?那僵硬而麻木的四肢,犹如被车轮碾过的头……
不用自欺欺人了,一夕之间,她已经泥足深陷了!
更让她心寒的是:在这当场局中,耶律齐,耶律洪德都扮演了什么角色?
若不是耶律齐的带领,她如何能认识洪谨?
若不是耶律洪德的授意和默认,耶律齐又如何敢如此大胆的把他父王的妃子,带到叔王那里?她如何能一步步地走下去?
她不由得想起萧妃的下场。难道,这所有的一切,仅仅是个圈套?陷她于不义的圈套?
可是,其中的许多关节又解释不通……
洪谨为什么要仇视她?他显然应该并没有看到过赫连真容,为何用那样仇恨与鄙视的语气谈其她?
而且耶律齐和耶律洪德显然也知道他仇恨她,所以在他的面前竭力隐瞒她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耶律洪德让她接近洪谨的目地又是什么呢?
她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