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玄呵呵一笑,不以为忤。
“令狐芷的母亲是令狐光的父皇驾崩前几年收的妃子,据说是个绝色美人,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令狐芷小姑娘长大了也定是个绝色佳人。”说着,冲绍筝挑了挑下巴,那意思:你期待吗?
绍筝很想撕碎她那张嘴,明明清姿夺人,偏偏每每张开嘴就只会说些讨人嫌的话。
慕清玄见她别扭的样子,笑笑,又道:“坊间传言,令狐光当年贪恋庶母姿色,刚当上皇帝时,竟想将庶母收入后宫。”
绍筝一呆,若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令狐光会不会对小小的令狐芷生出些龌蹉心思?
“后来那妃子殁了,据说令狐光还十分伤心,命人厚葬,还一直待令狐敏之如同母胞妹般。”
红颜薄命。绍筝不敢想下去了。
“‘凌云’又是怎么回事?”她又问慕清玄,这个世界有太多她不知晓的事情,她急切地想要知道。
慕清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半晌才道:“你今晚问题很多啊,小姑娘。”
绍筝没做声。
慕清玄支着脑袋想了想,说:“这样吧,你问我什么,我答什么。不过,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得问你一个,你也得如实回答我。”
“为什么?”
“为了公平起见。”慕清玄一勾唇。
绍筝无语。
“那就这么定了,”慕清玄道,“我先答你的疑问。所谓‘凌云’就是凌云门,他们门中人都这么称自己。不过,据说这凌云门神秘得很,更有传言说凌云门中多是兽类,也多做些危害人族之事。总之呢,名声不甚好。巫紫衣是凌云的掌门人。”
兽类?绍筝皱了皱眉。这让她想起了狐狸师父。已经分别多久了?不知她现在何方,是否还被仇家追杀。但愿一切安好。绍筝着实有些想念她了。
狐狸也是兽族,却是浑身上下不见一丝人间烟火气,绍筝更是不信狐狸会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来。想来,即使同是兽族,也不可一概而论。
“你和巫紫衣熟识?”绍筝深觉巫紫衣那女子神道得很,不由得不好奇。
慕清玄闻言一挑眉:“轮到该我问你了。”
你……我何时答应你什么“公平起见”了?
绍筝闷闷的,听慕清玄问道:“杨家庄上罹难的人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绍筝哪想到她突然问这个?不提防,倒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她嗫嚅着说不出个所以然,说“是”吧,就不是“如实回答”了;说“不是”吧,以慕清玄的心性定会问自己从哪里来,是何人,为何流落至此。
这些话她大可放心地说与狐狸,因为心中隐隐觉得狐狸对她无害。可慕清玄不同,这女子太过狡黠,绍筝自问十个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还涉及到即将去的峥云山,慕清玄是峥云掌派怀阳的爱徒,难保她不将自己的身世泄露。若是那样,她又该如何自处?
慕清玄瞧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追究,只笑眯眯地看着她,盯得绍筝更觉毛骨悚然。
“若我说……若我说不是呢?”绍筝目光游移。
“那便不是呗。”慕清玄答得干脆,反而让绍筝意想不到。
不容慕清玄多说哪怕一句,绍筝忙接着问道:“你和巫紫衣熟识?”
“小姑娘学坏了……”慕清玄颇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眸色渐渐深沉,道出了和巫紫衣的过往。
“那是五年前,我四处游历,在昆仑山上遇到了同是游历的巫紫衣。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修行女子,彼时一路同行,相谈甚恰,许多观点互相印证,竟发现互有弥补,遂引为知己。只是,后来我拜入峥云门下,也知晓了一些传闻,江湖再见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慕清玄幽幽的声音夹着一丝憾意。
五年前?
绍筝暗想,即是说五年之前慕清玄还未拜入峥云,那么……绍筝倏的睁大双眼,要么慕清玄天资极佳,要么就是她原来就身负绝学,不然短短不到五年,怎会有如此修为?
这女子,神秘之处不亚于巫紫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