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女人群前数米前停下,下来了一个男人,身后有两个小跟班。
众女子一见那人庐山真面目,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刚才那种肃静的气氛立刻被一种莺声燕语所替代。
为首的女人,正是那个被众星口捧月的女人,此时她的黄色真丝短裙外面早加了一件披肩,一件手绣玫红镂空蕾丝花边的雪狐毛披肩。
她如柔荑的手,轻轻一挥,众女人的声音便嘎然而止。
那几个男人早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说:“太太好,各位太太们好。”
那女人兀自一疑,这个尹“狗腿”平时都是叫“夫人”的,今天怎么改叫“太太”。
犹豫间,她右边的一女子,装束打扮及地位与她相仿佛的女人,早等不及了,娇声问:“尹总管,怎么是你,先生吗?”
“回二太太,我正要说呢。先生的婚期将进,实在是忙得不及分身,先生要小尹来说一声,以免太太们空等。另外,先生为防太太们闷,特别请了评剧团的角儿来说评书,或者请几个一线的明星来跳跳唱唱……”
“你尹腿子一进门我就瞧出端倪,果然,有了新夫人,我们便都是‘太太’了,好一个踩低拜高的狗腿子。你回去告诉先生,用不着他好心,我们姐妹不闷,正好应了那些个求陪的电话,好好的做交际花去,做什么‘劳什子太太’!”小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第二排当中的红衣女子一顿抢白。
二太太俏脸生怒,斥责道:“住口,嫣红,大姐面前,岂容你放肆。”
嫣红仿佛被冲爆决口的山洪,并不理会二太太的话,继续说:“就是大姐在这儿,我才要说。我们这些年,为宇文轩做了多少事,又受了多少侮辱。给他做见不到光的情妇还罢了,为了给他铺平道路,还要被他送来送去,给别人当玩物。
这些我们都忍了,为了他最初的柔情与承诺,当然还有一些钱,一些他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残渣罢了。他不娶我们也就罢了,可是他为何不娶大姐,我为我们大家抱屈,更为大姐抱屈。这些年来,他宇文轩的事,大姐是……”
“别说了!”沉默了良久的大太太忽然止声道。
虽然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却分明装满了多种情愫,有伤情,有不甘,还有野心。只是她的妩媚,在旁众女的陪衬下,倒有些端庄。
她眉丝一转,笑道:“尹总管,是牡丹治家不严,让你见笑了。不过,嫣红就是那样的性情,这也是先生喜欢她的地方。尹总管是聪明人,不知道,先生那里,你准备怎么去回呢?”
尹总管低头哈腰,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谢大太太的抬举,宇文先生那里,我就说太太们明白他的难处,日夜翘首以盼,就只等待先生的到来。大太太,你看这样说,可以吗?”
嫣红听了,大怒道:“大姐,对一个狗腿子,用得着这样吗?我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