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本以为卢盘子身上的怪事这就算过去了,可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多月,一模一样的的事情再次发生。只是这一次卢盘子跑到了两千多公里外的湖南,历时五天才返回。期间的过程,卢盘子描绘得和前一次一模一样。老庞真的有点懵了,以他对卢盘子的了解,人是笨点,但绝不是满嘴瞎话的人,若不是真的,他怎么会连编两次?可要是真的,这实在有点超乎老庞理解的范畴。
难不成卢盘子是在梦游,他讲的那些都是梦中所见?可他不带一分钱,是怎么跑到甘肃和湖南的?老庞越想越怕,要是卢盘子梦游时被人弄醒了,老人们都说是要出大事的,变疯变傻都是轻的。
湖南的事过去两星期,老庞咬了咬牙,决定夜里去铺子外蹲着看看,要是卢盘子梦游从铺子里出来,怎么也想办法把他弄回来,再送到医院去好好看看。
老庞一蹲就是三天,在他有点绝望以为那怪事再不会发生时,坐在铺子街对面黑影里的他,忽然看到饭铺门口来了两个人。
那时老庞有点困了,眼皮打架,强撑着盯着饭铺,脑子也有点糊涂。所以在老庞的印象里,那两个人是突然出现的,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没有注意到两人来的方向。老庞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仔细的观察那两个人。
两个人背对着老庞,老庞面前是一条两车道的小马路,马路边有一个一米多宽的小花台,这个距离,加上路灯昏暗,在夜里根本无法分辨两个人的细部特征,但老庞还是一眼认出那两个人就是卢盘子描述的神秘人。
原因无他,两个人都是长发,只是一个扎了辫子,一个散披在肩上。上身似乎是短款的皮夹克,下身是那种绷得很紧的牛仔裤。这打扮,不是画画的就是玩乐队的。
老庞正观察着,忽然饭铺的卷帘门开了。卷帘门上方有盏小灯跟着亮起来,借着灯光,老庞看到卢盘子从卷帘门下钻了出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挂着笑容,没有一点刚醒来的懵懂,好似早就等在那,哪里像是梦游的样子?
也就是这一照面的功夫,卢盘子站到了两个人影之间,搂着两人的肩膀,老庞这才注意到,那两个人的身材很高,几乎高了卢盘子一个头。接着,三人头也不回的沿着人行道向东走去。
那一刻,老庞猛地清醒过来,心想总不能让这两人把卢盘子带走吧?他从藏身的阴影里跳了出来,正准备叫住卢盘子,忽然闻见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很难形容这味道到底是什么,有点像花香,也有点熬过的中药味道,又有点乡下柴草烧过后的草木灰味,但老庞根本来不及仔细的分辨,一种强烈的困倦感从头顶炸裂开来,同时,脚底板好像有一股寒意向上涌起,两腿像被冰冻住一般,再也迈不开步。
老庞正打算伸手揉一揉腿,头顶的困倦已经变成了晕眩,身体不自觉的向一边歪了过去,再想用双手去撑地面,却发现手也变得僵硬,只有直愣愣的栽倒。
老庞的头撞击地面的一刹那,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这份疑惑只是一个闪念,接着他如同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老庞醒来时,天色已经放亮,他是被胡同晨练的大爷推醒的。他在恍惚时,大爷已经苦口婆心的劝他,凡事想开点,别动不动就借酒浇愁,多为老婆孩子想想。大爷的话让他一头雾水,挣扎着爬起来时,赫然的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个已经喝掉三分之二的二锅头酒瓶。
老庞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昨天夜里喝过酒,只应了大爷两句,匆匆赶回了铺子。饭铺的卷帘门拉上去了一半,玻璃门敞开着,屋里哪有卢盘子的踪影?
老庞呆坐在饭桌前,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无法确认脑子里这些记忆是不是真的曾经发生过。和媳妇一商量,两口子还是跑去了派出所。
对这事儿,派出所的民警也是哭笑不得,有了头两次的经验,劝了几句,还是把老庞他们送走。但保险起见,民警认真做了笔录,调不调查,让上面的领导定吧。
这就是卷宗上记载的内容,看完这些记录,我有些好奇的问小雷:“小雷,这事情本身是有点奇怪,可我真正纳闷的是这档案是谁写的?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写的,跟小说似的?”
小雷点点头,也笑着说:“常叔,不但是你,我们内部的同事看了都想笑,真是开眼啊,这记录体例一出,以后翻卷宗再也不会觉得枯燥了。”见我满脸的狐疑,小雷又进一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