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恨得牙痒痒的,啐:这没人要的孩子!
似乎能听到二老爷那声“呸”,阿源眸中的利光拔刀出鞘:“我现在有必要向股东大会报告一个最新消息。有关李总裁计划案中与沙特的合作项目,我已经与沙特首富阿勒以及华人富商罗卫先生达成了一致协议。也就是说,沙特境内今后的一切太阳能开发计划,都是将会由我们李家集团以及罗卫先生的投资团共同承揽,享有独一无二的专权。”
重弹落下,二老爷和希伯来都被炸蒙了。
全场哗哗哗掌声不断。
李墨琪咬住二老爷耳朵:“爷爷,看来他是偷偷跑到沙特为大房的人当说客了。”
“废话!”二老爷恼羞成怒,大拍椅子。
“爷爷。”李墨琪眉头一扬,让老头子息怒,“论股权,我们不比大房的人少。何况,三房的人,不是已经决定站在我们这边了吗?”
对呢!被孙子的话提醒,二老爷与希伯来的目光遥遥对上,阴狠地一笑:他们有杀手锏。
——《婚后强爱》——
几个小时前,莱文思家蒲迪森老爷的书房
吉斯轻轻推开门。
蒲迪森老爷站在落地窗前,取下小眼镜的一双绿瞳,望着被白雪覆盖上一层的钟楼,神情莫辨。
“爷爷。”吉斯走近他,用同样颜色的眼珠子仔细观摩他,说,“父亲与刘女士一块走了。现在家里面十分冷清,大家都心里惶然。虽然父亲答应大家,说一定会把朱利安哥哥救回来,但是,大家更怕,一旦我们手中失去了与对方谈判的筹码,对方会撕票。”
“这不是你和那群人一块提出来的议案吗?”蒲迪森老爷冷冷地打量回他。
吉斯漂亮的眸子闪着幽光,微笑中隐藏狡黠:“爷爷,实际上,我告诉你的那个提案只是说了一半。”
“一半?”
“对。接下来,是该把我们的主导权握回我们的手里了。只要我们把我父亲的股权归还给本来拥有这些股权的李家人——”
“你!”蒲迪森老爷愤怒的,大声地打断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爷爷是担心朱利安哥哥的问题吗?”吉斯说,“爷爷对于这点是不需要过多担心的,因为,我与安知雅的女儿做了约定。”
“安知雅的女儿?”
“是的,叫做徐亚弯,是十圣心国王的未婚妻。”
“十圣心是很厉害,但是,不见得能从对方手里把朱利安救出来。我们现在是连朱利安在哪里都不知道。李墨翰说能帮我们找朱利安,可是,对方把朱利安藏起的地点过于隐秘,到现在都没有确切消息不是吗?”
“爷爷,您是太小看他们的女儿了。”吉斯想到弯弯露出的两颗小兔牙,嘴角提勾,“十圣心的国王能看中弯弯,是有许多因素包含在里面的。比如说,这孩子掌握了连我们都觉察不到的秘密。”
“这——”蒲迪森老爷低头,沉思,李墨翰的女儿他是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孙子吉斯说的话,向来是一言命中。
“爷爷,我们是可以信任他们把朱利安哥哥救出来的,而且,这也是天使的愿望。”吉斯说到这里,目光遂长地望向蒲迪森老爷。
退后小半步,蒲迪森老爷看回他,带了些严厉的口气道:“吉斯,我说过,现在没有我允许,你是不可以进那个钟楼的。”
“爷爷。”吉斯摇头,“你阻止不了我去见她。因为她是我亲生母亲。”
“吉斯!”蒲迪森老爷一震,指头发抖,脸显惊骇。
“爷爷,不,现在希伯来先生不在,我可以喊你为父亲了。”吉斯向前一步。
“不。”蒲迪森老爷看着他,当发现一切都无法掩盖时,沉下眼,低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什么时候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是事实,你无法否认这个事实,而她一直很想与我相认。我能感受到——这里!”吉斯面对他,摸到胸口里这颗心脏,“她的想法,传进我心里,说,想醒来,想和我见面,想看我。”
“不,不行的,吉斯。”蒲迪森老爷摇头,再摇头,低着头,“我不能同意,我决不能同意!”
“你害怕她会死,可你要知道,生不如死,比死亡更可怕。”
“你说她生不如死?”蒲迪森老爷面色铁青。
“对于她来说,如果,在家人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能出现,她与生不如死没有区别。”
听完这些话的蒲迪森老爷,心事重重,在屋里来回徘徊。
吉斯在看了他一眼后,眼角望向门。
伴随他的目光,蒲迪森老爷听到了敲门声:“谁呢?”
“是我,老朋友。”老医生安博的声音传进来。
听是安博,蒲迪森老爷急匆匆走去开门。
安博走进来时,身上披雪,来不及脱大衣,拎着个医药箱,明显是刚从哪里匆忙赶过来的。
“怎么了?”蒲迪森老爷紧张问。
“可能你和吉斯必须马上和我去一趟。”安博表情严峻地说。
蒲迪森老爷点点头,刻不容缓,立即与吉斯,带上安博,一直是从书房的一条隐秘楼梯,走到了地下室,再从地下室的一条隧道,秘密前往钟楼。
到达钟楼一间温暖舒适的卧室,最特别的是这里的装饰用的全是绿色点缀。
中间一张天鹅绒铺设的床上,静躺着一个女人。乌墨的长发从她发顶一直长到脚踝,就好像童话里面被困在城堡里等待有人唤醒的长发公主。因此她的容颜,出奇的没有经历过岁月的痕迹,时间在她的皮肤停止了走动,洁白润滑,是停留在一个中国女人最美的那个时刻。
“我家里连接的监视器表示,她的心跳正在逐渐恢复成正常成人的心率。”安博紧张地检查女人手上植入的深静脉管道,查看冬眠剂的使用,看起来是一切正常的模样。
“这样下去会怎样?”蒲迪森老爷抓住他的领子,双瞳涣散,厉声地质问。
“爷爷!”吉斯不得拉住蒲迪森老爷,隔开他和安博医生。
“你放心,蒲迪森。她不会死的。”安博认真地对朋友说,“这点我可以用性命向你保证。”
“我不管!”蒲迪森老爷顿住脚,指住他们两人,“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不管是谁,我都要他偿命!”
“蒲迪森——”
一个宛若空谷幽兰的女声,突然回旋在卧室里。
屋内的三人顿然滞住。
“蒲迪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的儿子和我的救命恩人呢?”
看着床上的睡美人缓慢挪开的墨瞳一如多少年前那般,幽谧而倾城,蒲迪森老爷鼻梁上的小眼镜滑落下苛刻的鼻子,冰霜覆盖的绿眸忽如一夜春风,回到当年在小教堂初见她的刹那:“晴——”
——《婚后强爱》——
李氏集团年终股东大会现场
突然一道消息席卷了所有人。由于希伯来与李家三房的人,亮出了把手中半数股份转移给二老爷的协议,使得二老爷的个人股权远高出于李明德的股权。
如此一来,集团董事长位置,似乎是由二老爷稳坐泰山了。
“怎么办?”就是莫女士都傻了眼,没想到对方竟会出到这样一招,究竟二老爷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到希伯来与三房的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看得出来,这事有幕后主使。”安知雅心思一动,连线上了方真,“你帮我联络我底下那些人,马上告诉我贾艳荣的资金动向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真在电话里与她保持联系,不会儿给了她答案:“是拨了部分资金出来。前几天拨出来的,我本以为她是为中药的囤货做准备。”
“看起来,她为中药囤货的资金不够。”安知雅指出,“拿到李家集团,把固有资产吃空,得到转换的现金应该不少,最重要的是,能得到政客的支持。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会不讨厌会做生意的华商。美国政客很有可能下一步想拿李家开刀哗众取宠。”
“总统大选不是刚过吗?”
“但是国务卿,以及总统政府的重要大臣人选,都还没有正式获得任命。而刚上任的总统更需要做出一两项拯救美国低谷经济的业绩,让他希望的助手进入他的政府,如果政敌进入他的政府,等于砍断他的手脚。”
方真默住,过了许久,问:“这是你和李总共同的想法吗?”
“之前我们已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什么战争都好,肯定要涉及到政治利益。”安知雅知道现在丈夫在现场抽不出身,于是按照之前商议好的,直接向方真做出指示,“今天这一战,无论如何,我们是要保住李家的地位。只有这样,是敌是友的人才不会轻看我们。”
“你说的是?”
“是的,英国、沙特、包括美国方面,可能总统的秘书都在观察这场争斗。”
“我们该怎么做?”方真被调起了激情。
“你要做的事很简单,锁住贾艳荣已经投入到中药市场的资金,不让她再挪资金到李家集团这边的争斗里,这样,她在李家集团投入的资金,我们要把它化为零。”
要锁住对方已投入中药市场的资金,只要和张老板等人都商量好,不让贾艳荣延迟交货款与定金,并时刻放出紧张库存的信号。
方真唯一无法确定的仍然是:“上回钟总都说了,他们有可能不上这个套。”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个套他们是上了。至于消息来路,我暂时不能和你说,你相信我说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方真抽口凉气:“你,难道是——”
很肯定,意味着,安知雅安插的内鬼,是打入到贾艳荣内部了吗?如果真是的话,贾艳荣要上这个当不是不可能,只要有内鬼在对方内部作乱的话。
不过,对于安知雅这招出奇制胜的内鬼,是什么人,方真暂时,真是想象不出。
叮嘱了方真后,安知雅收线,接过小惠递来的开水润喉,发现身边的杨朔在观察四周情况的同时,像是对她刚才的话抱有疑问。可见,在贾艳荣一方里安插进内鬼的事,他是不知情的,可能李墨翰都不知情。对于安知雅能办到几乎谁都做不到的事,他感到惊奇属于正常。
安知雅不多做解释,有些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哪怕是丈夫的部下,丈夫都不说的,肯定不能讲。应说陪伴丈夫身边工作久了,多少知道丈夫工作的原则。做间谍工作是几条线的,每条线,都不能互相联系,更是不能被彼此知道。
不管怎样,现在如她向方真说的,到了生死关头上了。
现在后备工作先准备好了,接下来是——
大会现场
二老爷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上了主席台,站在李明德旁边,试图挤兑掉李明德的意图十分明显。
李明德坦率从容。
阿源与李墨翰都站在李明德身后,仿佛随时准备迎战,却是显出一副潇洒自得的模样。
对方这股自信从哪儿来?
随着李明德等人的嘴角浮现出微笑,二老爷眼睛一眯,顺他们的目光,是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起,静静地伫立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众人在台下,看着二老爷突然间手脚发抖,胡须震颤,嘴唇哆嗦。再看二老爷望过去的方向,是一个高挑的女人从黑暗里走进光线下。
女人悠然取下墨镜,灯光勾勒出她漂亮的容貌,那种美,是由内到外的气质焕发,以至于人们好像看到的不似是真人,是电影屏幕中人们幻想的女皇陛下,高不可攀,睥睨世间,倾国倾城。哪怕她身上穿的衣物,没有华贵的装饰,简单,朴实,依然掩盖不了其内里发出的金光四射。
现场中,论最惊讶的,无异于李家人了。
几乎是看过李家姑奶奶画像的人,都觉得眼前这人,就是活生生从那副画像里面走出来的。因此,如果说之前与李素晴有几分相像的姚兰芝,是个仿冒品,那么,这人简直是百分百可以以假乱真无法分辨的了。
“太夫人!”苗雨清万分担心,扶住老人家的手。
老人家的手在一丝颤抖后,恢复了温度,固然口齿之间仍有些抖动:“先看动静。”
静谧的会场中间,气氛难以形容地凝聚到了最高处,好像随时要爆开撕开,露出什么东西。
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着女人像是没有声音的脚步如一个幽灵般飘过中间,到达二老爷的面前。
二老爷喘着粗气,潮红的脸让他看起来好像突然得了大病一样,但是,在这一刻他不能输了,输不起了,没有后路了,跳着怒喊:“保安呢!快把这个没有邀请函的陌生人——”
“二哥。”女人轻轻叫着二老爷的一声称呼,响彻安静到能听见针落的大会现场,知道李素晴的都倒抽了口凉气。
“什么二哥?”二老爷挥举着手,怒指住女人,“我妹妹早已死了。”
“是啊。我是差点被二哥假借妈妈的名义送来的东西给毒死了。”
女人这句话刚落,老祖宗嘭打下扶手,竟然是本来走不动的两条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向二儿子瞪直了眼珠子:“光耀,你——!”
“妈!”二老爷嘴角上的两撇小胡子一震震的,已经让人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你不要听这个冒牌货胡说乱讲。谁不知道我的妹妹过世多年了。绝对是这人假冒妹妹的样子,来这里妖言惑众,离间我们母子感情的。”
的确,即使这人真是李素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李素晴的年纪,应该是和二老爷差不了很多的,是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了。
“我不管!”老祖宗这时候显出与众不同的聪慧,“我只知道,肯定事有原因,不然她不会平白无故地代你妹妹说这些话!”
二老爷被母亲的话震得两撇胡子飞扬,眼里露出凶光:“妈,你就一直这样偏袒素晴,一直都是,把我不当亲生儿子看,防了又防。”
老祖宗心窝口疼:几个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何尝偏心过。只是,眼看这儿子一天比一天道德沦丧。
“二哥。”女人再度开声了,“你不用这么说妈。你先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别以为你可以糊弄所有的人!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二老爷对向她冷哼。
“好吧。既然如此,我让我儿子和我丈夫,出来为我作证。”
伴随女人这话,从大门口走进来的是蒲迪森老爷和吉斯,以及老医生安博。
希伯来见到这几个人出现,从座上不由站起,脸色惶然,似乎有意料大事不好。
刘雨芬不清楚其中缘故,起来对那像是假冒李素晴的女人说:“你弄错了吧。吉斯是我丈夫的儿子,怎么变成你儿子了?”
女人轻然一笑:“你问问你丈夫,是不是他亲生儿子?”
希伯来双拳紧握,指头哆嗦,愤怒的目光射向蒲迪森和吉斯。
看到希伯来这幅表情,刘雨芬忐忑不安了:“这究竟是,不是说是你的私生子吗——”
希伯来在蒲迪森快擦过自己身边时,手握的拳头抡过去:“你骗我!”
更快的两抹身影,站住在希伯来面前,一个是吉斯,一个是安博。
“希伯来先生。”轻而易举捏住希伯来的拳头,吉斯阴森森地笑道,“我很高兴,从现在开始,我不需要再叫你父亲了。当然,如果朱利安哥哥被救回来的话,孝道尽完了,也会希望能与你脱离父子关系。毕竟,你并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刘雨芬大惊失色。
吉斯笑眯眯地朝向她:“我知道你嫁进来,并且怂恿他让朱利安哥哥赴宴,是意图想给他生个真正的继承人,掌握莱文思家族。可是,你的算盘全部打错了。他没有孩子,是因为不能有孩子。”
一句话揭露的事实,令刘雨芬颓然落下,目呆口瞪。
“我现在是莱文思家的主人!”希伯来疯狂地叫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安博插进话来道,“即使你们家族内部通过,镇上的人都不会承认你的。因为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曾把小镇放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把你们这些人,低等下贱的小民都看在眼里。”希伯来怒道,“你们每天只会知道向我们家族寻求帮助,自己毫无能力。”
“但是,莱文思家得以发迹的第一桶金,来自于镇上的稀有能源。现在,这个能源,依然存在莱文思家。因此莱文思家有这个义务去帮助镇上的其他百姓。而莱文思家也一直以此为自豪,带着镇上所有人一同寻求幸福。”安博说到这,愤怒并且哀伤地看向他,“不说这点,你和你父亲一样,有精神病的遗传因子,不可能作为一个正常人继承莱文思事业的。”
希伯来瞪住的人,只是蒲迪森老爷:“你明明,是把位子承让给我了。”
“这不是他的主意,是我的主意,为的是让你们掉以轻心。”吉斯代蒲迪森老爷说。
“不管怎样,让了就是让了,就是我的,我现在是莱文思家的主人!”希伯来拍着胸口,向所有人咆哮。
蒲迪森老爷,终于出声了,声音出其意料的冷:“让给你是因为,我认为让给你,你也不能得到任何东西。”
“你说什么?”希伯来感到可笑,大笑,“坐上莱文思家主人的位置,谁不想,可以得到莱文思家所有的财富。”
“莱文思家的财富,一是靠能源,这是镇上所有人的共同财产,每次动用,我都是需要先征求镇上人的同意,现在镇上的人并不认同你,你不会是能源的主人。其二,是来自李家的股权,这一笔丰厚的财产,属于我的妻子,不是属于我,更不可能属于你。”
蒲迪森老爷略带激情的声调刚落地,所有人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这个酷似李素晴的女人,是真正的李素晴!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你妻子,你妻子早已死了,连子嗣都没有留下不是吗?”不仅希伯来和二老爷咆哮,他们的阵营人心大乱,急于抓住一根救命草。
“我一辈子,一生,只爱一个叫李素晴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死了,我早已和她一同死去。”蒲迪森老爷深情的双眸,与李素晴遥遥相对。
于是安知雅明白了,吉斯说的那对在小教堂里一见钟情的情人,就是蒲迪森老爷和李素晴。
在与挚爱的男人对上浓情脉脉的一眼后,李素晴转身,朝向二老爷:“下来吧。既然我没有死,希伯来转让给你的股权全部失效,都会回到我手里。”
“你,你们——”二老爷指住她,又指住李明德,气急败坏像只疯咬的狗,“你们没有能力引导李家集团的!股东们的目光是雪亮的!”
“我相信股东们的目光是雪亮的,不说其它,你找来的这些银行家,一个个都要倚靠阿源,不是吗?”李素晴轻松一句话拆了二老爷的台。
李墨源?那个没有父亲没人要的孩子!
二老爷向着阿源冷笑,接着向回自己妹妹冷笑,最后朝着李明德父子阴冷的一瞥。
在二老爷这几眼闪过的时间,安知雅看到之前在镜头内闪光的暗角,骤然再次射出强烈的光线。
但是她相信这回丈夫有防范了,架起腿等着。
消声器震响的几下,一共四条人影从会议场上的天花板坠落。
场上顿时一片尖叫!
紧接大门打开,一群身穿防弹衣的黑衣人冲进来,迅疾地闪进人群里头,抓住的人是一个一个精准无误。
变乱开始的瞬间,杨朔一样是把握住枪托,时刻通过对讲器掌握情报。回头,看见小惠用自己的双臂和身体严严实实挡护在安知雅面前,心头忽然闪过的是一抹奇妙的滋味:对她来说,或许最重要的人,不会是他,也不会是全德,只可能是安知雅。
眼看摄像镜头由于现场混乱,变成闪花,安知雅从从容容立起:“回去吧。”
——《婚后强爱》——
夜晚,李家府邸,灯火通明
李家老祖宗没有坐轮椅,是由两个人扶着,出现在主楼的大厅门口。
伴随在她左右的,是李素晴和苗雨清。
首先跪落在老人家面前的,有二老爷和三房的六叔。
六婶扑上来,欲抱老人家的腿哭喊:“太夫人,您绕过我老公吧。他没有错的,他只是误信了小人,都是二伯出的主意,与我们无关!”
不需老人家开口,立马有人冲上来在六婶扑来的瞬刻,先架住了六婶。
紧接老祖宗一声喝:“你哭什么?我都没死呢!眼都没有花呢!”
六婶嚎啕大哭的做戏顿然停机。
相比三房的惊慌失措,二房一派人,显得冷静多了。
老人家对这些,心里面都有数的。这三房,说起来,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坏,坏不到骨子里头。二房这派,才真是无可救药了。
感慨一声,老人家有些乏,让大儿子出来代自己说几句。
因而,大老爷有机会逞威风了,出来以后咳着嗓子,语重心长地对跪在地上的二房三房头头训话:“你们都知道错了吗?”
六叔忙磕着头:“我都知道错了,大伯!”
“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背信弃义。”六叔承认自己的错误爽快,眼神不是对大老爷,而是对着在角落里头当隐形人的李墨翰夫妇。哪怕李素晴回来了,但有点聪明的人都知道,李家现在大权,可以说是掌握在李墨翰夫妇手里的,这一点绝不会有错。
“错了!”大老爷威风凛凛。
“错?”六叔愣怔,整个三房的人一块愣怔,除了李墨源。
“你最大的错误在于,你是在给你的杀父杀母仇人做事。”大老爷洋洋得意兜出最新得到的消息。
六叔的脸一点点地变红变青变白,缓慢掉过头,向着二老爷:“二伯,我爸妈的车祸——”
“意外事故,这是连老祖宗都承认的。”二老爷纵使跪着,却没有丝毫落败者的颓废。
看来是打算咬住死无对证了。
啪!
老祖宗打了椅子:“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你弟弟弟媳,妄图害你妹妹,你是天诛地灭的死刑犯了——”
老人家说到最后,气喘如云,但没有坐下,直挺挺到站着,用母亲的目光审视俯瞰自己的儿子。
在此刻老祖宗的目光里,众人能看到的,不止有愤怒,有疼惜,有愧疚,最后一抹是,不悔。
母亲亲口点认的死刑犯三个字,二老爷打起了哆嗦:不,不可能的,他终究是她的儿子,她舍不得让他死的,绝对舍不得的,不然怎么会容忍他胡作非为到今天今刻。
“把他带走吧。”老祖宗喘完气,坐了下来,手一挥,脸别了过去。
很快,上来两个人,把二老爷拉起,带走。
“妈!我是你儿子!”被拉扯着往外的二老爷,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一分钟后,突然嘭一声枪响,二老爷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了。
无疑,老祖宗的这个狠心,让二房的人整个崩溃了。
李墨琪第一个红着眼往外冲,想逃。
四婶双腿的哆嗦打得像大风刮过的树枝乱颤,两只手紧紧抓着儿子李墨成。
李墨琪快冲到窗户逃窜时,突然被一枪打穿了脑袋。
二房的女眷瞬刻晕倒了一半,五婶直接晕死在地上了,五叔跑上来抓老祖宗的腿:“奶奶,他是你曾孙子!”
“他放狗,咬他的兄弟和弟媳。告诉杀手,你兄弟嫂子坐的车。知道错了,只想逃,连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改,和他爷爷一样,无可救药!”老祖宗大拍凳子气怒,想到车祸照片里死不瞑目的七嫂和姚兰芝,固然这两个女人也活该受罪,但毕竟罪不该死。何况,七嫂已经稍有悔过之心,车子开往的方向是要去李墨州的医院。
五叔的脑袋垂下来,捶打自己胸膛:“奶奶,子不教父之过。”
“你现在这时候倒是知道你作为父亲的道德了。”老祖宗冷冷一句话打消他为自己求情的念头。
五叔浑身一冷,怎么做戏都瞒不过老祖宗的法眼。
“接下来的事,光晖,你来安排吧。”老祖宗把余下处置其他人的任务交给了大儿子。
相信这两枪杀鸡儆猴,没有人再敢在李家以为老祖宗仁慈,仗着自己是李家人身份胡作非为了。
大老爷方从刚才两枪的心有余悸中回神过来,再无骄纵的模样,是小心谨慎地回答:“是,妈,我会和儿子儿媳仔细商量的。”
“二媳妇,还有墨成,你们俩跟我过来。”老祖宗锐利的眼神,扫过二房里头一众人。
刚刚这场二房为主的动乱里,是有李墨成和二奶奶,最是如常不过了。当然,这两人心思并不大同。
一行人移驾老祖宗的房间,是有三房刚被训过的六叔六婶,有李素晴,有安知雅夫妇,有二房的二奶奶和李墨成。
扶着老人家躺上床,全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