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就很有精神地使唤她做这个做那个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楚大夫为他针灸和吸毒,如果不是自己也把过他的脉,她还真会以为这个腹黑男是在装病。睍莼璩伤
哎,她总算明白了,她和他哪里是八字相合啊,简直是八字相冲,还是前世的冤家,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热衷于用言行举止来打击她呢?
苏瑾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朝他笑了笑,自去取了一壶凉了的开水过来,站在床边倒了一杯递给他,笑容可掬又极其恭谨地说道:“殿下,请喝水!”
她刚才喝的是槐花茶,虽然已经凉了的,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只是想到他体内的蛊毒喜欢阴寒之物,怕他喝了会有损身体,所以她思忖了一下,还是换了凉开水。
哼,她才不是担心他的死活,而是担心他如果又有什么身体不适就会连累她。今天就已经够折腾人了,若是接连几天都如此,她会累死困死辂。
苏瑾这样对自己说,一味地想要忽略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时那隐隐作痛的心。
“沐羽曦,你笑得太假,难看死了!”他斜倚在床上,蹙了蹙眉,盯了那茶水半晌才一饮而尽,睨着她灿烂如昭阳的笑容冷声说道,“你是什么性子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别在我眼前装!这只会让我更想把你往死里虐!”
他说得极狠,声音冰寒蚀骨,眼神阴郁的骇人屮。
苏瑾的笑容立即一僵。
“沐羽曦,我真的很讨厌你!”他又言之凿凿地说道,“若我有得选择,我定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妃。”
眸子粼粼波光,看不真切里面的意味。那微翘的嘴角带着说不出的讽刺,甚至还有一抹极易察觉的厌恶。
苏瑾的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他是讨厌自己的,不然那晚也不会不乐意与她饮那交杯酒,但是今晚这样坦白又是为何?她该应他的话吗?
“你也很讨厌我吧,不然怎会因为我一时意乱情迷吻了你几下就狠命地将我往死里打?”纳兰昊旸不悦地继续说道,那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没把我打死,你反而被下了毒,小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你现在定是很懊悔吧?懊悔错失良机!若是当时有匕首在身,你定会毫不犹豫地捅我几刀,是不是?”
苏瑾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殿下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呢?她的确是打他了。但却不是因为他吻她,而是因为他咬伤了她。她又不是傻子,能任凭他怎么咬都无动于衷吗?不过,她没想到打得这么狠,即使隔着头套,他的脸也满是淤肿。
罢了,既然话说明白了,以后就容易了。现在在他面前,她也不需要装什么优雅端庄,反正她再端庄,他也认为她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她再优雅,他也看她不顺眼,她再恭谨,他也能看出她丝毫不怕他,就是笑,他也嫌太假。既然这样,何必折腾自己?
“你承认你方才真的想打死我?沐羽曦,你的心可真狠啊!”没想到就这么一应,纳兰昊旸又心血沸腾起来,立即咳嗽个不停,那双眼睛喷火般地瞪视着她,像是要一把火把她给焚烧殆尽。
这男人的心眼可真小!都过去了的事情还死拧着不放。苏瑾这么想着,哪里知道,纳兰昊旸气的是,这该死的女人明明很在乎他,在他脆弱的时候会拍他的肩膀会对他说她会保护他,此时却装作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宁肯让他误会她无动于衷也不愿开口否认。
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虽然服下了五毒散却也已经解毒了吗?
生怕他又再次咯血昏迷,苏瑾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去轻拍他的后背,却在指尖要触到他背部的那一瞬间缩了回来,没好气地低声嘟哝说道:“你若不强吻我我也不会打你,谁叫你这么无礼?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吗?”
“强吻?无礼?沐羽曦,你和我是拜了堂的夫妻,别说吻你了,就算是要了你也是天公地道,无所厚非!咳咳……”纳兰昊旸气炸了,咳嗽也越发的厉害,几句话下来,唇角又溢出一缕血丝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手指用力抓住了茶壶的柄,生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气拿起茶壶把他给砸晕过去。这人还是昏迷不醒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真是白糟蹋了他这张脸!
“殿下,身体要紧,多喝点水解解气吧!”苏瑾平心静气地劝道,伸手将他手里快要掉落的茶杯取了过来,又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纳兰昊旸一怔,抬眸望去,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看向她,但见她毫无焦急之色,一脸平静,如果不是那绯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正在生气,他还真被她给蒙骗过去了。
这只讨厌的小狐狸!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纳兰昊旸的眼神一闪,冷冷一笑。苏瑾以为他又要发怒了,但他却只是咳嗽了几声,接过凉开水喝了,然后诡声说道:“这水又凉又没味道,下次加点盐。”
苏瑾的嘴角又是一抽,忍着气应道:“知道了,殿下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她就去睡了。再这样站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
她的温顺让,忍着淤咳颐指气使地说道:“光喝水能填饱肚子吗?去拿些吃的东西进来。”
苏瑾一愣,点了点头,又去把那碟吃剩下的桂花糕取了过来,“殿下,许是晚了,房里只有些糕点和水果,水果属寒性,不如吃点糕点果腹。”
纳兰昊旸望着那碟黄橙橙的糕点拧紧了眉头,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似乎带着怒意,带着愤恨,带着无法发泄的情绪。
苏瑾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糕点又怎么惹到他了?正在狐疑之间,他颐指气使地说道:“喂我!”
靠!他伤的是脸是腹部又不是手,竟然还要她喂?还真是折磨人不偿命啊!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毫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却见他眼里的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难道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算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把他当周扒皮,她是白毛女,终究还是捱得过去的。
苏瑾咬了咬唇瓣,有些不甘愿地坐在了床沿,本想拿筷子夹的,但是心思一转,恶作剧的心理便起了苗头,唇角一勾,手一哆嗦,那筷子就掉落了地面。她低呼了一声,很是懊恼,“哎呀,羽曦实在是毛手毛脚,竟然不小心把这筷子给弄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哼,福管家不是说他有洁癖吗?她倒要看看没有了筷子他还怎么让她喂他,总不会叫她用手拿吧?
“曦儿真是调皮,想以手代筷子就明说嘛!何必弄这些小动作呢?不过,你这献殷勤的小伎俩我喜欢……”纳兰昊旸展颜一笑,微张着嘴巴,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喂。
苏瑾一口气堵在了心头。晕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搞这小动作了,白被他说成是献殷勤。不过,这人本来就是喜怒无常,他的心思岂是她所能揣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