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崖山,在齐乐伊的眼中是那么邪恶血腥如同地狱般的地方,但眼下,为了图青云和俞朝帆,她不得不“亲自出马”了。只要能救回他们,在她心中,到底孰重孰轻,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高翔依旧是一副车夫打扮,粗布衣衫,大沿草帽,低调却警觉的在前面开路。
“我们,再没有第四个十万两了,高翔,这次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fighting!”齐乐伊对高翔说道,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
高翔却悠闲的许多,名山大川他走过不少,土匪劫道的也领教过许多,依他的分析,此去吉多凶少。
“乐伊,你不用自己吓自己了,这帮子土匪依我看还是挺讲究的!”
高翔的话让齐乐伊小吃了一惊,把图家害的鸡飞狗跳,竟然还算挺讲究的,敢情高翔是忘了他亲大哥此刻还不知是生不如死还是生而如死呢。
“还没到呢,你就吓傻了吗?杀人越货的土匪还分讲究和不讲究吗?”齐乐伊白了高翔一眼,高翔头也不回,却感觉到了她的满腹戾气。
“从我看到黑刀给的血书起,我就知道,他们几个必然无忧。”高翔得意的说道,“这帮土匪也算窝囊,难道就因为图大哥他们值钱,就连点血都舍不得放了?还是图大哥他们身上流的是鸡血?”
“你说什么?鸡血!”齐乐伊嗖!地一下从车上站起来,又生生的被颠簸的马车颠倒,一屁股坐到车板上。她顾不得疼痛,急忙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鸡血和人血虽然相差无几,但色泽上总归是有区别的,我以前独自游历,过山路时。就时常抹些鸡血在身上,遇到打家劫舍的,简直比护身符还好用呢。连野兽都不敢靠前呢。”高翔一向闲云野鹤,游历天下,这些经历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我现在告诉你,是要让你放轻松些,别一见了黑刀就吓傻了。”跟高飞的稳重相比,高翔简直算轻佻了。
“可是,方锦儿明明说他们已经被黑刀折磨的不成样子了?”齐乐伊其实宁愿相信高翔所说的。
“方锦儿说的话,有几句话能信?依我看。黑刀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之前大哥和子俏使计将黑刀灌醉,偷偷放了图大哥和图二哥。实际是是羞辱了黑刀,让他在匪众面前很没面子,所以他才伺机将两位大哥捉回去,勒索只是顺手牵羊。”高翔说起来头头是道,由不得齐乐伊不信。
“这样说来。咱们只要把钱给了他们,青云和武林就肯定没事了。”齐乐伊顺着高翔的思路,将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当然,若不是方锦儿从中作梗,早就货款两清了,你和图大哥说不定正耳鬓厮磨、甜蜜蜜呢。”高翔打趣道。
“贫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快走吧。”齐乐伊绷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重逢,就在眼前。
高翔也把帽沿拉低了些,放马疾驰起来,片刻,便到了山上。
来到一块平坦之地。齐乐伊刚下马车,两个小喽啰不知从哪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远远的看了两眼,转头便走。
齐乐伊刚要出声叫住他们,高翔低声阻止道:“由他们去吧,一路上不少的暗哨,总要相互通个气,你堂堂的图家大少奶奶,也总得有个体面的人出来迎接吧。”
高翔说的跟真的似的,齐乐伊真有些怀疑,他的经验是从何而来。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二当家的带领几个魁梧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齐乐伊多看了二当家的几眼,眼神和身形都有些眼熟,感觉并不是第一次见此人。
忽然想起来,那日图宏寿宴,戏班老板领进去那些戏子,其中一个带妆的,身材跟此人异常相像,也忽然想通了,为何这些土匪竟如同天兵天将似的出现在图府了。
当然,二当家的也早认出了此人确是图家大少奶奶,对一介女流之辈,他倒也客气,“小娘子,跟我进来吧,赶车的,滚!”
齐乐伊回头朝高翔一点头,说道:“你先走吧。”便抬头挺胸随二当家的去了,几个小喽啰跟在她的身后,警惕性倒是蛮高的。
度崖山之所以成为土匪窝,是有道理的,天险天成,穿过这一片平坦之地,还要经过一座石板桥,桥下暗流涌动,险象环生。而过了桥,还要再穿过一片密林,才是土匪总部。
齐乐伊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迎接她的,竟是子俏。
“乐伊姐,你还好吧。”子俏依旧容貌俏丽,似乎并未受什么非难,而且行动自由。
“子俏,你、、、你可好,都是我们害了你,我们对不起你。”面对子俏,齐乐伊再次鄙视自己的自私。
“乐伊姐,我没事的。”子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