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粗糙的石壁,林平之极缓慢的一步,再挪一步,看着前方洞口处透进来的光明,心里默念,还差一点,别倒下去啊林平之。
胸口中剑的地方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岳不群这一剑下手非常狠,虽然侥幸偏了两寸没有刺中心房,但是却伤到了肺叶,还好没有刺破,不然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最终,就在还差一步的时候,林平之脚下绊到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却因此失了他费尽心力才能维持住的平衡,栽了下去。
一只纤纤手臂挽住了即将面朝下落地的某伤病员,免去了他差点破相的危险,林平之勉强半回过头,忍着疼挤出一点笑容,“谢谢。”
听着林平之嘴里说完谢谢两个字,曲非烟眼睛眯了眯,挽着他的手臂突然一收,林平之的身体就翻转了半个弧跌在地上,痛的低叫一声。
还好他是侧身落地,不然伤口非迸裂不可。林平之躺在地上起不来,喘了好几口气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又松手。
他不是质问,只是疑惑。
曲非烟两条小胳膊背在身后,歪着脑袋低头看他,“谁叫你不听话,伤还没好就逞强四处乱跑,哼哼,要不是我会武功啊,就该你直接摔开疮口血浆迸裂死了算了。”
林平之瘪了瘪嘴,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总是躺在洞里太闷了嘛。”他有伤在身,谦和的声音平添了几分病弱,曲非烟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忽然心里就有些闷闷的,蹲□去扶他,“你呀,想报仇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来呢,我有事要告诉你的,不过看你这么不老实,不给你说了。”
“什么事情,是不是余沧海!”林平之按捺不住抓着曲非烟的肩膀,呼吸略有些急促的问道。
他这么一抓一转,曲非烟就好像被他搂在了怀里一样。可是两人都没有察觉出这暧昧的姿势,曲非烟仰着小脑袋取笑他,“不是余沧海,是岳不群,看你这紧张的样子,不管是哪一个,你现在都打不过。”
林平之垂下了眼眸,叹息着说道,“是啊,我现在连你也打不过。”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何谈报仇?
曲非烟故意不开心的拿眼睛斜他,“你好没良心啊,居然要打我。”
“我,我不是,”林平之看曲非烟一脸的不高兴,心里着急的解释,“我只是随便打个比方,我怎么可能打你,我,我没那个意思……”他越急,就越是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好,舌头都有些打结。
噗嗤~曲非烟看他纠结的样子,伪装的生气眨眼破功,笑着抬起小手想拍他的头,却发现还是欠了一点距离,不服气的踮起脚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才罢休,“嗯,看你这么老实认错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好啦,听说五岳剑派要齐聚少林寺对付任我行,我想呢,如果你别再这么不爱惜身体,说不定我们可以去看看情况。”
“岳不群武功高强,我们现在去找他,半点便宜也讨不到,太危险了,要去也是我自己去才对。”林平之对从岳不群手里夺回辟邪剑谱感觉希望不大。
“你这个样子,还没走到少室山已经被什么山贼啊土匪啊之类当做肥羊给打劫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去打架,看看情形也有好处嘛,这叫知己知彼懂不懂~~”曲非烟伸指头刮了一下林平之的鼻子,谁叫他看上去这么好欺负,逗得她老是想动手动脚。
“知道了~~大小姐。”林平之微微翘起嘴角,眉眼含笑,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由于带着门下弟子脚程比较慢,相比起平坦却绕行拖远的管道,恒山众人还是选择的稍有崎岖却能缩短距离的山路。
所以露宿野外这种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好在虽然大都是女流之辈,但是都有武艺在身,不用担心身体会受不住颠簸。
除了林逸这个连剑花都划不出来的小白,不过最享福的就是她,从赶路到吃饭一概不用操心,晚上休息还窝在娘亲暖暖的怀抱里安然酣睡,真是羡煞一众年龄小的尼姑们了。
林逸其实很苦恼,明明掉下山谷里的时候她自己什么都做的了嘛,怎么爹娘都一副她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照顾她,让在另一个世界自己把自己养了5、6年的林逸情何以堪。不过这种被人疼被人宠的感觉真的很好,想必任何人习惯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失去。
“小尼姑,在发什么呆?”田伯光发现林逸又盯着某处开始愣神。
“我没发呆,我在看令狐师兄,”林逸转过脸坐到田伯光身边,“淫贼,你有没有发现令狐师兄有心事的样子。”他都一个人坐在那边望天好久了,林逸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令狐冲。
咳咳,虽然她跟令狐冲其实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田伯光“哼”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山鸡,“他的心事,也不是你能开解的。”
林逸看着在田伯光手里越来越散发出浓郁香味的烤鸡,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砸吧了一下小嘴,“淫贼,好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