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的身体落空,坠落下来,伊斯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以不至于她跌在地上。
“咳咳……”毛利兰抚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即便身体上痛苦不堪,毛利兰还是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推开伊斯莱的身体。
伊斯莱第一次容忍了毛利兰的反抗,只因为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对这个女人伸出獠牙的人,他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死!
伊斯莱的手动了,可有个人比他拔枪的动作还要快,毛利兰张开双臂,严严实实的挡在了Medoc的身前,吃力的挤出一句话:“不要杀他!要我吻你也好,抱你也好,不要杀了这个孩子!”她的嗓子变得沙哑,每个字节都变得异常沉重,这正是强行发出声音的表现。
她的脖子已伤到这种地步了么!
“你想救Medoc的命,那就拿另一条生命来换,一命抵一命,很公平!” 伊斯莱举起的手枪在指尖轻轻一旋转,枪口向下伸到她面前:“谁的命都好,你若想救他,那就去杀一个人,那么……”伊斯莱唇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是选择留住Medoc的命,还是老实的退到一边?究竟是哪一个?”
毛利兰瞳孔微微收缩着,慢慢移动到身前的那把手枪上,可恶,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残忍?
“做不到……”毛利兰狠狠咬着下唇,她猛地抬起头,沙哑的嗓音里充斥着血腥味,她摇着头,从未如此激烈的摇着头:“这种事,我做不到……为什么非得做这么残忍的选择?”
“脆弱而又可悲的人类!”漫不经心的声音自毛利兰身后传来,是Medoc的声音,他耸拉着眼皮,又是平日里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他平静的自毛利兰身后走出,好像毛利兰竭力反抗的事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在强者面前的弱小;替别人着想的无聊心情;悲伤时痛哭流涕的蠢样,明明那么脆弱,吓得浑身颤抖却故作逞强的丑态……所以我才最讨厌人类了!”
毛利兰伸手一把揪住Medoc的后领,一把将他拖回自己身后,垂下面庞,刘海掩去了她的神情:“闭嘴,小鬼!正如你说的,人类更容易因单纯而简单的事悲伤、生气、开心、愤怒,人类就是这样的一种纯在,很容易就被小事所影响,即便弱小也想替别人考虑的那份心情,虽然力量不够,却毅然想去守护的那份坚强,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性的人类的脆弱,对曲折的人生一无所知却毅然想活下去的强大……”毛利兰抬起双瞳,在夜色里那双湛然若神,流动着一种令人不敢亵渎的光芒:“这就是人类!”说到这里,毛利兰转过脸庞,对身后抬起眼瞳望着她的少年,弯眸一笑,在这一瞬,她看到了,少年脸上从未有过的神情,那是精准的杀人机器不可能拥有的,她知道,她的话,Medoc听进去了……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毛利兰转首望着那把泛着冷光的枪,可以赌一把么,利用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利用么!?毛利兰不禁苦笑,自己的内心终究也藏着阴暗啊!不过眼下,这是能避免任何死亡的唯一选择!
伊斯莱望着她,淡色的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就在毛利兰的手即将碰触到那把枪时,伊斯莱一眼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这是犯规哦,Sake!”伊斯莱将手中的枪抛给菊田,弯下腰,轻佻地勾起毛利兰的下颚,毛利兰偏首避过,那双蓝瞳里怒气一闪,再次伸指大力扼住她的下颚,将唇几乎贴近她的唇,邪笑道:“突然不想玩了,对了,今天白天的事你该怎么叫我消气呢?”
毛利兰心中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了上来,这个像流水一般肆意妄为又无法捉摸的男人,什么时候她才能逃脱被他的摆布玩弄的命运呢?
一阵天旋地转,毛利兰已被伊斯莱粗暴的抗在肩膀上,在摇晃的视野里,她抬起头望向黑暗的远方,心里翻涌着的悲凉,接下来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伊斯莱将她扔进放好水的浴缸里后,冷冷的命令了一声‘洗干净,十分钟后我来接你!’后就重重的关上了门。
“咳咳……”毛利兰自温水里爬起身,水珠沿着她的发丝滴落,在不远处的置物筐里,有衣服整齐的叠放在那里,那是她自己的衣服,原来那个男人早就想好怎么惩罚她了么!
愣了片刻,毛利兰猛然想起什么,手机,那个唯一能与零取得联系的手机,毛利兰焦急慌乱的在身上一阵翻找后,颓然的坐回水里,不见了……想起来,快想起来!毛利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对了,是在Medoc将她撞在树上时掉落的吧!想到这里,毛利兰自浴缸里迅速起身,就在她打开门的瞬间,一道身影倚在门侧。
对视了几秒后,望着那慢慢下移的放肆蓝瞳,毛利兰垂眼望了一下自己被水浸湿,映透出完美曲线的连衣裙,咚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还剩七分钟,是想我进来帮你洗吗?”依旧冰冷的嗓音里,毛利兰听出了浓浓了笑意。
毛利兰没有回他,但他听到了将湿衣服脱下的动静,伊斯莱唇角轻勾,满意的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