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失魂落魄的走进了自己的卧房,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底深处传来的低泣声,她面无表情的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花枝繁盛的蔷薇,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后,一股浓烈的酸胀感窜上鼻尖,她双唇一颤,狠狠咬住面前的靠垫,硬生生的将涌上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昨晚你说,这是个很美的地方。”总是欠缺精神气的话音自窗外突然传来,Medoc立在窗边,仰起面庞,阳光落在那双如墨黑的眼瞳里仿若被完全吸收掉了一样毫无光彩:“要不要去看看这片土地的真面目。”
“没用的!”毛利兰盯着墙壁上映出的蔷薇花影,眼神悲凉:“那个人不会允许我离开这里!”
“哦,你还不知道那位大人刚下的命令吧!”似厌恶阳光投下的温度,Medoc垂下面庞,退到阴影里:“那位大人说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但是这份自由又是有限制的。”
“真是矛盾!”毛利兰扯了扯唇角,苦笑道:“这份自由是以禁止我使用任何通讯设备以及网络等为前提下实现的么?”
“不!这一点,先生没有特别吩咐过。”Medoc半耸着眼睑:“是不允许你与这座王殿以外的人接触,绝对的限制!”
毛利兰心口猛地一跳,一丝希望在心底不可抑制的快速萌芽,有机会,虽然有Medoc同行,实现起来会非常非常困难,但并不是一点点机会也没有,零的邮箱地址应该没有变,零的不行,那就新一的,不,任何一个人都行,一定要寻找机会将她的位置传播出去。想到这里,毛利兰自床上爬起身,长长的黑发流淌在洁白的床单上,碰撞出视觉冲击的美感。
半个小时候后,Medoc示意司机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将手搭在车门上,淡声道:“下车!”
毛利兰转首望着车窗外,四周一片葱郁,疯长的野草里除了零落残败的大理石建筑外,连一丝人烟也没有,不禁惊讶道:“这里?”
“车子不能继续再往前了,会被破坏掉!”说话的人是驾驶座上的黑衣男人,严肃的面庞像石头般刚硬,他的目光笔直的注视着前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在一瞬之间。”
毛利兰微微一愣,道了一声谢后,打开车门追上Medoc的脚步。
狂风刮过四周繁盛的草木,像掀起一层层浪花前赴后继地随着风向涌去,这里的阳光似乎特别的明媚,金色的光芒一圈圈映照下来,毛利兰忽然想起一双金色的眼瞳,冰冷内敛又偶尔会流溢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毛利兰微微眯起眼睛,垂下面庞,神情有些悲伤:“菊田小姐……我对她很过分,真的很过分,她一直深爱着Bourbon,可我却一点点也没有觉察到,一直伤害着她,最后,我连一句道歉也无法传递给她。”
Medoc双手插在休闲裤袋里,微微皱了皱眉,他不是很懂毛利兰口中的话,但自她身上流淌过来的低落的情感,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一路走来,我害死了很多人,也给很多活着的人留下了无法抚平地伤痛。”毛利兰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扯出一丝苦涩:“有时候我会忍不住问自己,我是不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假如我在被迫加入组织的那一夜就选择死亡的话,那些因我而被扭曲命运的人是不是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或许……”毛利兰沮丧地垂下小脸,微风拂过肌肤留下冰刺一样的疼:“我的存在是一种罪恶!”
“Pertus的药物研究是组织成立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不管有没有Sake的加入,Pertus的研究不会因为你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桃源乡游戏厅的调查是无法避免的,而我一定也会被派去调查。”Medoc抬起手指捏住额前垂下的金色发丝,轻轻揉了揉:“虽然早已经对死有了觉悟,但那种不上档次的死法,本大爷就算是化作恶灵也无法平息怒火吧!”
“诶?”毛利兰侧首错愕的盯着一脸萎靡不振的Medoc,他是在安慰她么!真是的,一点点也不坦诚的家伙,毛利兰伸过手去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弯眼笑道:“Medoc,谢谢你!”
“啊?”Medoc脸上一热,伸手用力拍开毛利兰的手,撇过脸去,情绪有些激动道:“莫名其妙,我只是简单陈述事实,也不知道你理解成什么了,不过无论你怎么理解,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与本大爷无关!”
“啊啊!”毛利兰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温柔的望着大步走到前面的少年,此刻情绪鲜明的他就像一只炸毛的猫,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可爱,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
徒步走了十分钟后,前方的道路开始缓缓上升,等登到最高点的时候,毛利兰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零次栉比的建筑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散开,看上去十分的破败古旧,其中有三座高大的现代建筑就像一头头巨兽一般气势汹汹地筑立在东北西三个方向,与其他建筑相比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