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冬,夜风卷过稀疏的枝头,带走了几片枯叶,道路两旁路灯发出单调的滋滋声。
尽管灯光明亮充足,但唯有这独自行走的淡金色发的男人,浑身缠绕着比暗夜更加浓郁的黑暗。
一辆黑色的高档车疾驰而来,在擦过男人身边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做了一个摆尾,拦在了他面前。
副驾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严整的老者,在他胸口佩戴着的天然水晶彰显着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来人正是一直以来充当罗拉·贝尔纳茨的保镖兼导师的威尔曼,他走到男人面前,礼貌的行了个礼:“Bourbon先生,大老板想见你。”
树叶的摩擦声在耳边回荡,有风在吹动。
安室透瞥了一眼车子后座,一位同样上了年纪的老者坐在那里。
“我知道了。”安室透转身往车子后座走去。
在不是很明亮的车子里,老者的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这世上还存在什么强烈执念的眼神,贪婪而充满掠夺性。
“久仰大名,Bourbon先生,这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培西·贝尔纳茨转首注视着身旁俊美的男人,唇角露出不明其意的笑容:“一直以来,小女承蒙照顾了。顺带一提,在我看到你的那一瞬,我的身体都颤抖了,你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伊斯莱·泰斯夫兰有点相似。那真是一位可怕的人呢!”
“这样跟我见面真的好么?”在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正是深知这一点,安室透直截了当的说道:“贝尔纳茨家是组织重要的交易对象,而我是组织的背叛者。”
“但是伊斯莱·泰斯夫兰没有下令清除你这个背叛者,以他的性格,他绝不是这种心慈手软的人,正相反,是性格恶劣到极点的恶魔,我查过了,是因为那个叫Sake女人的关系吧。而你现在追逐组织的目的也在于那个女人,既然如此,请离罗拉远一点,你也清楚贝尔纳茨家与黑衣组织的关系,罗拉是下一任的当家,我不想因为你的关系与伊斯莱·泰斯夫兰闹僵。”培西·贝尔纳茨的语气逐渐变得冷冽,隐隐含着怒火:“威尔曼。”
副驾驶座上的老者将一个黑色手提箱打开后,送到安室透面前。
“这里是四亿美金。”到这里培西·贝尔纳茨的语气已经完全变得冷硬:“拿着这些钱在罗拉面前彻底消失。”
安室透低下头,紫色的眼瞳里流溢着冰冷的寒光,突然,他的唇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安室透伸手打开后车门,随身扬起的风衣衣摆擦过手提箱的边角,融进深沉的夜色里。
车窗外的道路犹如一条暗青色的蛇游弋往远方,那道挺拔冷峭的身影宛如暗夜里行走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威尔曼将手提箱收好,望着依旧盯着安室透消失的方向的培西,小声问道:“老板?”
“刚刚那一瞬,有种心底最深的想法被他完全看穿的感觉。”培西的手心微微沁出汗:“稍微有点可怕。”
奥斯·托兰宅邸的地下室,随着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女人的脸猛偏向一边。
“你将短刀刺进乔治·步森的心脏后,没确认一下就离开了吗?”奥斯·托兰脸上的肥肉剧烈抖颤着:“根据内线传过来的情报,他留下了死亡讯息。妈的,乔治那混蛋究竟留下了什么?”
“短刀确确实实刺进了他的心脏,在那种情况下,人会立即死亡。”「殁」面无表情的机械式的回答道:“或许这是对方的一种扰乱对手阵脚的手段,请您不必惊慌,那位被杀的乔治先生与我是第一次见,他根本不会知道我是您派过去的,更何况为了掩人耳目,所有的相关者身边都有人死了,包括您的那四位保镖。”
“这些用得着你说吗?”奥斯·托兰抬起手抓住「殁」的脖子,气愤的将她一下子摔在地上,擦得黑亮的皮鞋踩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磨蹭着:“喂,臭娘们别成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床上也是这种棺材脸,真是让人火大,你不知道其他表情吗?啊?”说着抽出自己的皮带狠狠在「殁」脸上甩了几下,直到血水自唇角流出,她的表情也始终没有一丝丝变化,甚至连眉毛也没抬一下。
奥斯·托兰对于「殁」的无动于衷感到不耐烦,随即扔掉手里的皮带,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子,怒道:“这段时间给我老实呆着,没有我的命令别到处乱走。”
夜已深,华耳街的牛郎店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喧哗。
浴太穿着光鲜亮丽的衬衫西装,坐在休息室里,他一眼不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称不上帅的惊天动地,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帅哥,比那些漂亮的伪娘要强多了,做牛郎也有一个多星期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个女人愿意光顾他?
“唉!”浴太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抱着头,苦涩低语:“果然,我是一个什么事也无法做成的废物!”
“浴太!”那天的小伙子突然冲了进来,欣喜若狂道:“有人点你了!”就在小伙子的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与口罩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浴太一怔,飞快的冲了过去,将女人拉了进来后,一把推开小伙子,紧紧关上门。
趴在门上,仔细听了片刻,确认门外的人离开后,浴太轻舒了一口气,拉着女人走到沙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