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梁媗知道现在不好去打扰她娘亲,可与其在这儿乱想,那还不如就到书房外去等着呢,能越靠近娘亲一些,那她的不安感也就能少一些。
梁媗忽然的转身,径直便往书房走去,这突然的动作让得她身边一直在安静侍立着的青茼吓了一跳,可原先想问怎么了的话,在一看到梁媗有些苍白的脸色后,便也就又再咽了回去。
青茼可是再了解梁媗不过的了,此时看到她的神情,哪还会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是极其不好的,也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
虽然最近自家小姐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也常常无缘无故的就发起了呆来,但青茼却知道,这是因为有些事情自家小姐想不通、也解决不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那既然是连梁媗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青茼也就绝不会以为她能有办法去解决了,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样,那便是静静地陪伴在梁媗的身边。
就像现下一般,青茼陪着梁媗穿过了长长的曲廊,就在书房旁要小上一些的厢房里坐下了,本来梁媗是想干脆就在外面的芜廊下等候的。
可是现在是冬天,屋外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梁媗不介意,可青茼和墨画她们也是不会同意的,最后梁媗无法,也只好在书房旁的这间厢房里等着了。
据墨画所说,曹掌柜派来送信的人还在书房里和娘亲议事呢,竟然到现在也还没离开,那情况是得有多严重?梁媗执着茶杯的手又不由得抖了一下。
心底那些害怕的猜想,在侵蚀着梁媗最后的理智,可幸好这儿是南兰溪畔,梁媗可以很近的就感受到安心的气息,因此倒也还不算难熬。
只是等的时间越久,心里杂七杂八的恐怖念想也就会越多,梁媗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在等得就连旁边的青茼看着自家小姐那愈发糟糕的脸色,都要忍不住出声询问时,弄琴却终于来了。
“三小姐,夫人那边空闲了,请小姐你过去。”弄琴照着梁媗刚刚的吩咐,等到沈氏空闲了才上前禀报梁媗来了的事情,而沈氏在问清楚缘由后,就连忙让弄琴来唤梁媗去书房。
“曹掌柜派来的人已经走了吗?”梁媗一面赶紧起身跟着弄琴往外走,一面对弄琴问起了书房那边的情况,“弄琴,你知道曹掌柜派人来是和娘亲禀报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弄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墨画都是在门外守着的,也就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句对话,不过三小姐你不用着急,只要是你想知道的话,夫人一定都会告诉你的。”
沈氏对梁媗和梁雍的疼宠,真是再没谁能比弄琴这几个沈氏的大丫鬟看得更清楚的了,因此弄琴此时能如此肯定的就对梁媗笑着说道。
而在弄琴的这一番话说完后,梁媗却是怔了一怔,是啊,她未免有些太过担心和着急了,现在与其询问弄琴,还不如一会儿亲自去娘亲面前问清楚呢。
就像弄琴说得那样,只要她想知道,那娘亲就绝对不会对她隐瞒的,如果就连弄琴都能把事情看得这般清楚的话,她要是还不懂,那可就有些对不起娘亲的疼爱了。
梁媗强自的稳了稳自己得心神后,便也就安静的和弄琴一起向书房走去了,这儿离书房本来就不远,不一会儿之后,梁媗和弄琴就也到书房大门外了。
“娘亲,我进去了。”弄琴事先就已经被沈氏吩咐过了,所以此时在带着梁媗过来以后,弄琴便没再进去了,就只是和墨画一起守在了外面,看着梁媗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书房内,此时就只有沈氏一个人,一盏盏垂金流苏的翡翠灯在这沉沉的黑夜之中散发出了明亮得光芒,把书房里照映得是恍如白昼一般。
而相对的,也把沈氏此时冷漠的神情,映照得是再清晰不过,让得梁媗本来满腹的疑问,此时却忽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在沉默了好半晌后,梁媗才好不容易的挤出了一句话,“娘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氏把原先凝结在了书案上的目光移向梁媗,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不轻不重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大哥和二姐最近在一起计划了一些小事。”
梁羡和梁姷?小事?
梁媗的瞳孔忽然就微不可见地缩了缩,这两个人聚在了一起,那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小事了,他们一个野心不小、一个目标远大,这样的两个人聚在了一起,那怎么还可能会有小事的。
梁媗有些着急的抬头看向了沈氏,忙忙地问道:“娘亲,曹掌柜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大哥和二姐干了什么事,所以这才来向娘亲禀报的?”
沈氏没说话,在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又重新抬头看向梁媗,语气极淡的说了一句:“羡哥儿也不知是走了谁的捷径,最近与沂国公竟走得十分亲近。”
沂国公!
梁媗这下是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寒毛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全都竖了起来,因为这三个字在梁媗听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也是梁媗不管什么时候都完全不想再遇见的人。
梁媗的身子是不由自主得都轻微的抖了抖,而沈氏在见到她这个反应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也不问梁媗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沂国公的真面目。
毕竟如果不是很清楚沂国公得真实面目的话,那为什么梁媗会对这样一个在别人的口中,是那样完美无缺的一位长辈露出如此厌恶和憎恶的表情呢?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位在其他人眼中,慈爱和善、令人敬仰的好长辈啊。(未完待续。)